男子起身抱拳回礼,道:“我姓查,叫查四儿,是个粗人。本是卢国首富苑五爷的首席武术教习,因为一个小友抱打不平,将苑家大管家那个狗仗人势的龟儿子打折了两条狗腿,那厮竟然买通我一个平日里相处甚好的弟兄,合伙儿栽脏诬陷我偷了府中财务,将我灌醉,绑了我,劈头盖脸抽了我二百长鞭,打折我双臂双腿,将我扔出苑府。”
那汉子说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平息了一会儿情绪,才冷哼一声,续道:“我身无分文,衣衫破碎,加上四肢残废,恰逢冬日,冰天雪地。只差一口气便冻死在卢国都城。幸亏,参与诬陷我的那个昔日兄弟,良心发现,偷偷救了我,将我安置在租来的一处民房之中,找了大夫帮我治伤接骨。他说陷害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个苑管家的龟儿子看中了他的女儿,要娶了做小,他舍不得女儿嫁给那种无恶不作的无赖,便想着委婉拒婚,却被强行纳聘。后来,他被逼无奈同意做手脚陷害我,才退了聘礼,解除这门婚事。”
“他说看我挨了这顿好打,浑身是伤,天寒地冻的显见是那狗贼想要了我的命。他说他实在良心难安,才在休沐时溜出来救我。我一直将养了半年,总算命大,身板结实,除这条左腿伤得实在太重无法恢复,其余伤势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这脸上身上的伤疤却是无法除去。也幸好我本来面目也称不上英俊,再丑点也无所谓了。”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那张布满伤痕的脸愈发的难看。
楚令尹却并不想听他这些过往经历,他只想知道提扶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上。于是,轻咳了一下,打断他的自我介绍:“不知壮士是如何救得小女?”
查四儿啊了一声,知道这位大人不爱听了,其实,这也正是他心中所期盼的。为了面见楚令尹,他是好好的准备了一番说辞的,不说烦这位令尹大人,岂不是要被追根究底?
查四儿也就乐得书归正转,道:“卢国到处张贴了我为江洋大盗的告示,我无法在卢国境内藏身,只好一路北上逃亡,稀里糊涂逃到信阳城。因这身伤实在吓人,无法寻到活计维持生计,便依靠偷些富户的家当变卖度日。”
说至此处,他有些不好意思。抬眼角扫了一下楚令尹,看他是否有嫌弃之色。见楚大人没什么反应,才道:“五日之前那个夜晚,大约四更天,我实在没了银两住店吃饭,只好再次偷盗,咳,咳!”
他轻咳两声,下面的话声若蚊蚋,也幸好楚令尹知天命之年尚未耳聋眼花,听得倒也真切:“我,我见楚府看护不严,便来府上摸些值钱的物事儿!没想到,遇到了同行。”
楚令尹面色很难看,他没想到贵为令尹府,当朝一品的府邸,只比王宫差了个等级,安保问题竟然如此差劲。任小贼来去自如,护院的,巡夜的,府里面成百成百的奴才竟然没一个管用的。一夜之间来了两个盗贼,一个偷银子的,一个偷孩子的,如入无人之境,均都轻易的得了手。如此下去,这令尹府岂非成了全信阳城的笑柄,能与大车店相媲美了!
越想越气,楚令尹一代大儒,贵为一品,却待家奴向来宽厚。
提扶失踪他亦只是罚了那些护院和提扶屋里的奴才们半年的月例,并未深责。
今日听查四儿一讲,当时面子便有些挂不住了。
查四儿见楚令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赶忙言简意赅的捞干的讲了当日的情形。大致是说他跟踪那个同行才发现那人不是来偷财物的,是偷了一个婴儿。
他怕被发现便一路跟了那人到了一户大宅院。那里乳母,丫头均已早有准备,他在暗中观察,那婴儿倒也没遭什么罪。因那所大宅子防范极严,他蹲守了几个晚上,才有机会下手偷了婴儿出来,将她送回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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