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之进门,沈柯迅速别上插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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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有些困乏,去歇下了。”
百事巷,沈家别院。
陆红鱼回到院中,却是随口招呼了二人一声,便即进了自己的屋子。
“难不成,师公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鬼?”
“她打小修习文气,邪祟也不过是由怨气滋生,你师公怎地会没见过?”沈柯苦笑一声,她不单见过,还见过许多比鬼还可怕的人。
“那她前晚还和夫子熬到天亮呢,今日怎地睡这么早?”
“她只是累了。”
交代了槐青几句,沈柯却没回屋,继续在大槐树下坐定下来。
刨除她那太原学政的虚名,实际上,陆红鱼也不过是名十八九岁的少女。沈柯经历过这样的年纪,所以他大致能猜到陆红鱼现在的心境:
心怀憧憬,出了燕京,一心想要匡正古板教条的太原学风。
同时也借助太原这样的人口重镇,查探乾安帝新政的可行性:毕竟大幽新帝新政,是为了扭转虚浮夸饰的仕族文风,让古板老旧的科举制度焕发生机。
然而考察一年有余,却是无甚进展。
其次,便是她长久以来,掩藏心底的秘密。
同样暗中调查了近十年,依旧一无所获。
十八、九岁,正是每个人心气最盛的时候;加之她的修为,又处在这儒家七品.书生意气、最为特殊的阶段;这个时期的心性,合当一往无前。
现实却是所有难题搅混在一起,举步维艰。
看不到头!
简而言之,便是花费太多心力去聆听世界;却忘了要留时间,取悦自己。
诸多因素裹挟之下,自然会令她心生烦闷,郁结无比。
“夫子,学生虽然未曾触摸到书生意气境界,却也听过许多道理。”
到得半夜,耳房油灯依旧摇曳,见陆红鱼搂着膝盖,靠坐在窗旁。沈柯便也搬了一张椅子,靠墙坐定:“但是我们这个年纪,免不得会被许多事情,推着往前走上一段。”
“这一段,能够少数人一飞冲天,而大多数...则会跌入谷底。”
“关键在于如何削减身上的负累,轻装简行…”
语调温和,少女依稀动了下身子。
却是最终,还是倔强着不肯应声。
..........
约莫丑时四刻,剑蛊和封魂次第回来。
沈柯这才从耳房墙根处起身,领着厌胜木偶回了正屋。拿眼一看,封魂的修为,却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只见他浑身煞气,结成一层如霜一般的“白毛”。
且这白毛,比当初那凶神巨兔还要凝实!
邪祟七品,是为白衣!
和九品怨灵,能够借助死亡怨气、蛊惑人心不同;八品灰衣,能够将自身的死亡场景,结成鬼瘴,一旦生魂误入,就会触发鬼打墙的怨气场景,难以脱身。
到得七品,却能将自己吞噬的鬼物...构筑成多重场景,俗称怨气鬼蜮!
至于邪祟本身,最为显著的特征则是:
灵肉共生,可化山魈!
即将吸收而来的煞气,衍化为自身灵肉,强行将五行法则撕出一道破口,继续获得成长空间!
如今看来,这已经步入七品中期.白衣境界的封魂;若是再去吞噬几个像凶神巨兔一般的邪祟,就能结出肉身,不用再像先前那般惧怕日光。
“也不知到那时候,能否彻底弥合他在战场、被人割喉的心理创伤,开口说话?”
引来香火之力,帮百夫长捋了一番煞气。
才又将之收到乾坤袋中。
沈柯依稀觉得:若是这场由死气灯笼引发的混乱,能和先前那太岁出巡一般盘桓半月,说不得这百事巷周边的邪祟在互相吞噬之后,怕是会衍生出八品.灰衣,甚至七品.白衣一般的存在!
“由此看来,得作更多准备!”
念头疾转间,沈柯凝神去看脑海中的人相:
见着杀猪刀上的铁锈,在这一个多月里,落了不少到那黄纸上。便取出一些,放到剑蛊身前:“既然你打小是被剑气温养,说不定会喜欢此物,吃吧。”
“嗡嗡~”
几乎才看到青年手心的铁锈,剑蛊便欢欣鼓舞着绕着青年的手掌翻飞不息;却担心他脑海中那锈蚀尖刀,突然发难。
直到听得沈柯允许,才忙不迭着疾冲下来。
“咯嘣~咯嘣!”
咀嚼声粗粝,竟是比那动用咬鬼术吞噬邪祟之际的封魂,还要瘆人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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