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新的一年,心事儿
热闹的年关过去,临到入春,天气仍然寒冷,北地的回暖最少要等到季春的中旬。
而在南边的宋国,春日也是要等到季春前后才能正式温暖起来。
稍许的积雪还存在在枯黄的草丛之上、岩石、沙土之间。
下一瞬,奔腾的脚步踏过冷硬的地面,锋锐的箭矢擦着战靴射入其中,厮杀呐喊的声音打破了天地间的寂静。
被石头砸晕的绯红身影陡然爬起,随手捡起一张盾牌往头上一举。
嘭——
沉重的力道砸的还有些晕眩的身影腿软了一下,却是好歹保住了性命。
“这些刀下的死蛆!”
暴躁的吼了一声,百战余生的老兵一抹额头上的血迹,看着同袍一手举盾,咬着刀向上攀爬,四下看顾一下从地上捡起不知谁的兵刃咬住,一迈步走入同袍的队列之中。
血在城头绽放,呼啸的石弹、带着尖锐啸声的弩矢不断落下,守城的义军将士不断再从是城头跌落,数名悍勇的渠帅不顾伤亡的带着队伍猛冲硬打,却是止不住城头的颓势,不断有身穿铁甲的将领跃上城头,带着士卒在防御线上撕开一道口子。
大半个明州城在王禀不断的进击之下被攻破,这里乃是义军在明州陆地上的最后一个城池定海,再退,就是处于海上群岛的昌国城了。
绯红的身影在不断攀爬,药捻被点燃的霹雳火球从人的手中飞了出去,爆炸的轰鸣声中,传出敌军凄厉的惨叫与宋军将士的欢呼声。
旋风砲发出轰鸣,神臂弓手将弩机斜斜抬起,眸子里几道黑影划过弧线飞了过去,悬刀扣动,细长的弩矢发出“叽——”一声怪音,瞬间飞出卡槽,城头同样有箭矢飞出,只是数量却少了些许。
城上城下,惨叫哀嚎相互呼应。
身披双重铠甲的刘延庆、刘光世父子带着所部八百士卒死命上前杀去,在后方神臂弓手与旋风砲掩护下,将城头的缺口向着吴玠、吴璘兄弟两人那边扩了过去,后方仇道人面容狰狞的带着组成枪林的义军士卒反向迎上。
极力到嘶吼的呐喊声中,完全放弃防守的两父子挥动刀兵冲入义军后方的枪林,迎面,士卒如林的枪阵、矛林轰然刺出,尖锐在铁甲上留下一道道白色划痕,刘家父子的面上陡然白了一下,随后眼中凶光迸射,挥刀“啊啊啊——”连声大吼将刺来的长毛长枪打偏。
后方的西军悍卒同样顶着盾、舞着刀冲入枪林之中,金属交击得声响中,不断有义军士卒红着双眼嘶吼上前,战斗到了这等时候,战意、士气、形势在两军中早就发生天翻地覆得变化,这些人还咬着牙在这里狠杀,就是为了临死前能够拉个宋军垫背。
可惜……
盾牌将长枪挡住,挥起得刀锋砍落枪身,西军士卒连人带兵撞了过去,手刀砍在人得头部、肩膀,发出“咔嚓”骨裂声响,整个人的肢体都在不正常的晃动着,然后“嘭——”的一声被另一把手刀击中要害,人在后仰倒下的同时,带着各种内脏碎片的粘稠鲜血从口中喷出。
“杀过去!杀过去!”刘延庆苍白着张脸,他适才仗着甲胄硬接对面刺来得枪林,肋骨被捅裂了数根,如今转脸声嘶力竭朝着自己儿子大吼:“你我父子能不能战后官复原职全看此战!杀——”
“杀——”
刘光世伤势较轻,闻听老父亲所言立马虎吼一声扑上,手中刀随身走,这浪荡的刘家二郎如今为了自家再次富贵算是拼上性命,穿着铁甲的身子将人撞的飞起,看眼正在后方指挥的仇道人冲了过去。
无数的兵刃撞击,有人倒下,有人向前,喷溅的鲜血与烟火充斥着城头士卒的视野,随后喜笑颜开的刘二郎将割下的头颅举起,像是举着身家性命与富贵般开心。
战场的厮杀响的更加频繁,传递讯息的令骑不断往来,宋军的大旗挪移到三箭地外展开阵势,午前的阳光下,温度仍是冷的厉害,披风在寒风中紧贴甲胄表面,坐在马背上王禀口鼻处不断飘出白气。
“节帅,吴玠、吴璘兄弟斩贼酋贺从龙、冯喜,刘延庆父子阵斩仇道人,西墙上已经没了抵抗的力量。”
这句话还未说完,王禀视线中,城门在缓缓的开启,城头、城下的宋军在欢呼出声,而从开战后,还没有机会动手的姚平仲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天空之下,数百人的骑兵开始随着自家统帅行进。
齐建武三年,宋宣和五年,孟春上旬。
宋军攻破方腊余党在宋朝土地上的最后一城,是役,大渠帅仇道人、右丞相祖士远、佥书桓逸、御林都教师贺从龙等十余高官残党死于此役,剩余的力量在方七佛率领下退守东北海上舟山岛昌国城。
孟春下旬,江南水师统制官刘梦龙率水军帮三万步军渡河猛攻昌国,江南水师破义军水师于海上,浙江四龙成贵、谢福、乔正战死,翟源战船被沉,未曾找到尸首。
而在岛上,方七佛率众抵挡二十余日弹尽粮绝,军心大沮下,城池被破,大小渠帅被杀三十余,贼酋方七佛、沈寿不知所踪。
王禀当即派出八百里加急向京师传递,一面率军回到明州。
当是时,西军经过连场大战多少也有些厌战情绪,加上明州上下都是被贼军控制的地盘,是以几个统军将领默许下,这些来自边庭的军汉对这苦难之地伸出了粗糙的大手,数十个村庄、豪绅大户被打破,内里值钱东西被洗劫一空。
等王禀约束属下之时,已经是三日之后,倒是让这些浑汉一个个抢的满面红光,军心士气眼看升了上去。
快马飞奔,歇马不歇人,消息传到汴梁之时已经是仲春的下旬,赵宋的朝堂上,经过这些时日的争吵已经逐渐形成了统一的思想,然而不知为何,身为官家的赵佶迟迟没有松口的意思。
如此倒是让串联在一起的童贯、梁师成、王黼等人有些坐蜡,只是相比后两人,一心想封王,名留青史的童贯更是坐立难安。
“官家到底甚个意思,大部分朝臣都已经改口支持北伐,为何还不发出诏令。”
“如此战又不战,散又不散,约束着西军与禁军在此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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