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同的一角

两天后，暗辉大陆，某座中型要塞内。

“姓名？”“拉…拉坎·阿尔特”

“年龄？”“2…21岁。”

“学过辉石法术吗？”“学…学过一点零环的辉石法术理论，初级课本上教的那种。”

“辉石病感染到什么程度了？”“13.87%。”

“识字程度怎么样？”“常…常用的程度那些基本都没问题。”

“会什么东西？”“呃…这个，能…能进行一些日用的小辉石器械维修？”

“很好，你被录用了，这是你的工作证明，人脸识别激活，只有你自己能用，里面装了简单的程序，会告诉你该到哪干活，进去后记得找负责人进行报到登记，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没有实习期，干多少活领多少钱，管三餐用住，可以今天就去，也可以明天再报到，但禁止拖到后天。”

“好…好的！麻烦大人了！”“嗯，送他离开吧，下一个。”

充满喧闹声的开阔广场上，拉坎紧紧攥着手中那由简易辉石通讯装置改造而成的工作证明，如同找到什么救星一般地一个劲地朝眼前的面试官感激道，可还不等他回答两句，就被一旁如同大号垃圾桶模样的机器人拎起来，沿着固定的安全通道送出了人群。

叮！已抵达指定目的地，开始执行返航程序！】

直到一声悦耳的电子音响起，拉坎才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自空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最后无比紧张地看了看手中那张卡片状的工作证明，看着上面写着的信息，宝贝地将其攥在手中，红着眼睛喃喃道：

“终于…终于有办法了……！”

第一份……

这是自拉坎患上辉石病以来，第一份薪酬达到甚至超过正常水准的工作。

自从患上辉石病后，拉坎的人生几乎就陷入了绝望中，妻子离开，家人病故，过去的朋友也全都主动跟得他断开了联系，只能在下城区中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随时都得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抽中，流浪到要塞之外。

不仅如此，由于辉石病的缘故，导致拉坎根本接不到正常报酬的工作，相对的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能力去购买治疗辉石病的药物，令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辉石病感染程度一点点增加，在高度的紧张与恐惧当中煎熬地渡过每一天，甚至让拉坎一度有过自杀的想法。

而现在……拉坎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

……

白霜要塞·b052号机械工厂工作凭证】

姓名：拉坎·阿尔特

年龄：21岁

种族：人族

辉石病：已确认感染当前感染程度13.87%

职务：中级机械操作员待上岗

薪资：60晶币/大轮钟80分钟

药物补贴：辉石病抑制剂*1支/天今日待领取

宿舍：待分配

……

每天一支辉石病抑制剂，并且工作报酬高达540晶币1长休时，换做几天前，这种好事拉坎根本想都不敢想。

事实上，当那批自称来自那位黑剑大人麾下的术士大人们出现在拉坎原本居住的那座小型要塞，并表示要招募一批人去中型要塞的工厂工作时，拉坎完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去报名的。

毕竟，在他所处的那个小型要塞里，不少人都说那位黑剑大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黑之冠位与白之冠位大人的继承人，而是杀害冠位大人们的恶魔，并且不少人都觉得对方那些条件优渥的招募其实都是幌子，目的是将他们骗到其他要塞去给恶魔当邪恶仪式的祭品。

可以说，倘若不是真的已经对人生完全绝望了，拉坎估计自己肯定没有勇气登上那艘运输舰，当时的他，是真的抱着哪怕向恶魔求助都比被辉石病折磨到死强的念头才上舰的。

只不过，当正式踏上旅途后，拉坎才发现很多东西跟自己想的根本不一样。

一路上既不存在什么恶魔，也没有什么邪恶的仪式，唯一出现的，就是运输舰内不断跟他们科普各种东西的奇特机器人，以及那位并没有对他们这些辉石病患者露出什么厌烦或嫌弃之色，自称是这座中型要塞的招募官之一的术士学徒小姐。

不仅如此，这一路上拉坎甚至好几次见到了带有异族特征的半异人跟人类正常共处的景象，了解到现在有好些要塞都被划分为了什么‘共存区域’，专门用于容纳那些半异人乃至异人族以及辉石病患者以及不排斥这些群体的一小部分人类。

可以说，虽然从踏上运输舰到现在总共都只过去了短短一天时间，并且他们也仅仅只是从一个要塞中转移到另一个要塞，但拉坎却有种已经渡过一段极其漫长的岁月，以及一种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的梦幻感，甚至让他早小憩的时候好几次惊醒过来，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美梦，一旦自己醒来就会告破。

“对…对了！今天还能领一支辉石病抑制剂来着！！”

忽然，盯着手中的工作证一阵傻笑的拉坎像是猛地想起来什么，顾不得其他，连忙按照自己记忆中听到的那些科普，学着从先前其他通过面试的人那里看来的动作，在工作证上点了点。

叮！引导程序已激活，正在为您定位目的地与规划路线……】

叮！规划完毕，请沿当前路线行驶，左上角可切换至3d地图模式！】

好…好厉害，真的跟其他人说的一样……

悦耳的电子音响起，只见工作证上的内容迅速变化成一张小孩都能看懂的详细地图路线，令拉坎直接看直了眼睛。

虽然他也见识过高塔产出的辉石通讯器，可在他的感觉中，那些价格昂贵到需要需要一个正常的一级术士学徒工作一整个月才能买上一台的通讯器，还不如眼前这一张薄薄的晶片工作证有技术含金量。

滴检测到您的位置并未发生变动，是/否需要重新规划路线？】

悦耳的电子音再度响起，令正上下打量着手中的工作证的拉坎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差点忘了正事了。

“不…不用！保持现在这样就行！”

拉坎有些慌张地说着，也顾不得其他，看了看工作证上显示出来的路线图，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匆匆忙忙在这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奔走起来，那张本该因辉石病与各种歧视待遇变得黯淡跟绝望的面孔，不知何时已经写满了名为希望的色彩。

就如广场上其他或是喜极而泣、或是激动地相拥在一起的辉石病患者们一样。

这是这片大地正在发生的一角。

……

……

暗辉大陆，荒野。

“呜吼！”

隐约可闻的兽嚎声伴着荒野上的寒风一同自运输车的车窗上拍打而过，黯淡的荒野上，只见一名名流浪感染者正围坐在车厢内，面露疲色。

“好了，咳咳……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车厢的一角，安托万有些虚弱地咳嗽道，看着眼前右臂缠着一圈被鲜血浸红的绷带的狮发大汉，收回了手中的施术单元，而因治疗过程疼得满头大汗的狮发大汉闻声，则是活动了一下右臂，然后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用粗犷的声音开口道：

“谢了，安托万老先生。”

“应该的，没你们帮助的话，我跟孩子们也撑不到现…咳咳！”

安托万说到一半，忽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那满是皱纹的面庞上的虚弱之色又重了两分，一旁的狮牙见状，连忙搀扶住对方，眼中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开口道：

“安托万老先生，你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先支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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