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刮骨疗毒!5k8,二合一
“蓬山此去无多路,蝌蚪殷勤为探看,呱,美,美!甚合我心境。梁卿大才,梁渠大才也!”老蛤蟆越看越欢喜,越诵越高兴,挥动爪蹼,“快快快,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蛙公,作诗作词,殊为不易啊。”梁渠揉捏太阳穴,一副神思过度,不堪疲惫的模样。
老蛤蟆佯装不解:“那不如晚两天再见?梁卿多歇息歇息,多创造创造!”
“歇息不了,创造不了,没有宝鱼吃,我想不出好诗!”梁渠开门见山,摊牌不装。
“写诗同宝鱼有何干系?梁卿为蛙族肱骨,所作所为未免太世俗,怎为蛙族发光发热!何况本公冒性命危险,辛辛苦苦陪你来这天寒地冻之地,干冷得蛙皮发皱,竟连几首诗词也不舍得给?”老蛤蟆抱臂,大为不满,
“本想再操心几年,便将蛙族长老之位传于你,今时来看,大大不可,仍要锻炼!”
“给了啊。”梁渠不吃大饼,拍动册页,哗哗作响,“这首《无题不是?蛙公拿去,从此蛙史有名,写诗要灵感,灵感费脑,费脑要补,吃什么补什么,宝鱼脑最好!三条一首,三条一首!”
“你你你!”
梁渠起身踱步:“玉蟾离海上,白露湿时。云畔风生爪,沙头水浸眉……”
“一条一首!”
“五斤以上的金锣鱼!”
“快快写快快写!”
老蛤蟆上蹿下跳,呼呼带风,跳到顶峰,抱住双腿,翻滚三百六十度,完美遮挡月光。
刺猬露头,目露思索。
怀空反复咀嚼,惊叹诗才。
肥鲶鱼蹲在甲板上,咬住须子,逐字逐句,认真学习。
今日又学到一手讨鱼本领。
写诗。
写好诗。
可是自己不会写诗怎么办?
定好价格,梁渠泼墨挥毫,龙飞凤舞,用自己的惊世才华,大把大把地挣宝鱼,赚刀鱼。
“有一美蛙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蛙兮,不在江淮。”
“好!这个更好!”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美蛙一笑褰珠箔,遥指蓝湖是妾家。”
龙娥英撑桌托腮,笑眯眯地凝视,龙璃、龙瑶看好戏,梁渠舔舔嘴唇,汗流浃背,可一想到肥美宝鱼,又硬着头皮往下写。
蝙蝠打个哈欠,刺猬奋力鼓掌。
须子伸到砚台里沾墨,肥鲶鱼抄写下来,思索如何改写。
“凶施主可是思索要改句?”
肥鲶鱼抬头,见是一个发亮的小光头,猛猛点头。
“写鱼,此句这般改……”
宝船之上幸甚至哉,呱以咏志,其乐融融。
瀚台白家咣啷当啷,杂如乱麻,吵的不可开交,几有大打出手之势。
白辰风唾沫横飞。
其以白家龟缩政策,换来朝廷、雪山步步紧逼,有武圣家族底蕴,全无武圣家族风光,夹缝中生存之现象,历数白家十年困境,裹挟“民愤”,痛斥白明哲不作为、乱作为,引得响应无数。
“吾麒麟孙,二十有五,将入狼烟天桥,三十有望狩虎,武举夺命,此后离五十更有二十年,莫非以为二十年不够狩虎圆满?
世人皆知,五十寿前入臻象,便有武圣之资!白明哲,你断送白家武圣未来!今日我孙是其一,明日他孙是其二!”
“对!为了我们自己,为了白家,退位!”
“退位!退位!”
“我们要自由!”
“白明哲,你害了我白家武圣!害了我白家武圣啊!”
“你放屁!我便不说星文心性,将来能成臻象否,白辰风,我敬你是老族长,顾忌颜面,莫说远的,便是近十年你所谓潜修,那大房二房,可曾停下侵吞白家矿产之举!?
十年来,账簿上整整十二万石的缺口去了何处?要是说远的,当年为族长之时,可曾真为大家牟利?没有,只有一个又一个窟窿,全是我给你擦的屁股!你三儿子欠下的赌债,至今没有还清!
还有,白家年长者有养老禄,岁越长禄越多,你大房居然有个三百六十岁的老人在领,是白家出了我这个族长都不知道的夭龙武圣么?还是哪个通天绝地的三境臻象?要都不是,是炼了什么奇功?都是白家人,何必藏着掖着?”
“假的,都是假的!撰写账本者是你的人!”
“这二十多个二百余岁的老人如何解释?去了哪?”
“我操你妈!”
“你这小妾生的贱种!”
大族厅堂嘈杂如菜市场泼妇骂街,起初众人尚能说长句,讲论据,到后面完全沦为攻讦出身、长相,乃至私生活。
直至子夜时分。
族中三百二十八岁,最为年长的长老出面,敲击拐杖方才停歇。
“不要吵,不要吵,事到如今,是要应付明日的兴义伯,后日的冰轮菩提寺!”
“吾孙啊!痛煞吾也!昊天罔极兮!竟教垂髫稚子先赴黄泉,鹤发老躯倒要执杖送灵!列祖列宗,列祖列宗……”
白辰风哭泣悲嚎地离去,可谓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一大波人跟随离去。
厅堂死寂。
“呼。”白明哲靠住椅背,颅骨作痛,回忆前后,虽对白辰风有所了解,事到临头,仍有几分不敢想,“怎会做到如此地步……”
回到冰镜山。
冷风呼啸。
白辰风抹去眼泪,面色如常。
白辰鸿朗抚掌赞叹。
“大哥,今日局势大好啊!我看了,除开大房二房,五六七,起码有一半人支持咱们,剩下一半也有不少中立!”
白辰风并不惊喜。
“本该如此,人人皆好逸恶劳,短视利己,修行至狩虎、臻象或许能明白一二,可咱们年年给他们好处,自己吃到肉饱,哪管其他人。”
“大哥高强!莫非昔日退位,便想到今朝?”
“我非山中仙人,否则焉会大顺一至,便让明哲小子登位,走一步看一步,审时度势罢,白明哲之举或是对的,亦是未来,可引出的不满亦真,再者,他也年轻了些。”
白明哲八岁离家,享受南直隶荣华富贵,哪曾经历过勾心斗角,回来后,亦是在朝廷助力下,以鲸吞天下的气势辅佐上位。
便是十年间有所磨炼长进,同他这个二百多岁的老先生仍有鸿沟差距。
当然。
白明哲知晓自己缺陷,故而保守有余,进取不足,上位后,白家整体发展以收缩为主,企图一点点内部矫正。
可人哪受得了矫正?
天酒地的子弟被强行按在学堂,禁足家中,心里的气能顺?
中饱私囊者暗中发财的渠道被砍,强抢民女者被罚跪祠堂。
然恰恰,能做到这些的,俱为白家高层!
大乾替换到大顺非一日之功,天下大乱,正是这无人看管的数十年,让白家散漫习惯,不愿再受拘束。
一念至此。
“鸿朗。”
“大哥。”
“记住一句话,人不要好,人只要舒服。”
“从不要好,只要舒服?”白辰鸿朗若有所思,同时又忧心忡忡,“那如此一来,我白家岂不是大厦将倾……”
“所以我说白明哲不行。”白辰风嗤笑,“他心太软,总觉得横竖都是白家人,血脉相连,了不起一个家法伺候,换我来,中饱私囊者便是该杀,个个不留,一次性铲除干净!
其后再重新分润利益,扶持一批,用新血换旧血,压制旧血,三十年到四十年内,养出一个臻象便立住脚跟,不过十年太短,能出些狩虎都了不得,他想这么做也不够时间,赫德班一个外姓狩虎,都算是他手里不错的牌。”
白辰鸿朗猛然惊醒,仔细回想,当年大哥上位……
时光匆匆。
日月轮转。
……
老蛤蟆拎起黄皮袋,倒出活蹦乱跳的大宝鱼。
獭獭开翻转铁锅,热火朝天,阿威吸血,五大战将啃骨头吃内脏。
五首诗,五条鱼。
另加一月、三月及经幡宝船,蛙王给的六条宝鱼份额,共计十一条。
水泽精华+2425】
水泽精华+5942】
水泽精华+8864】
水泽精华+七万二】
水泽精华:四十二万二千】
经日之隔,四季之往,可消耗三千水泽精华,凝结露种。】
哗。
蓝潮翻涌,露种浮现。
水泽精华:四十一万九千】
造化之种:三】
露种:六】
秋冬两季的份额。
马上盛夏,不知不觉,又可以收取一波鲛人、龙人“鱼税”。
四十万,合计千分之二十,到不了三百,时间紧张,梁渠便不着急加上,惯例留作备用。
“两三千精华的中等宝鱼也作用不大了啊……”
自身“本”增强,不仅是抗拒外界环境,甚至包括宝物药效,只是没有毒药那么强烈,幸亏有水泽精华保底。
梁渠走出静室,柔软贴住后背,一双素手环住脖颈,轻声细语。
“梁大人真是好大诗兴,趁着今夜月色,一口气给母蛤蟆写五首传世诗词。”
“全是抄的。”梁渠老实巴交,坦白从宽,“我不愿拿虚假的才华诓骗于夫人,故而从来不写。”
龙娥英早有猜测,只是不太理解:“那么好的诗词,仅一首便可名垂千史,我怎从来没听过?”
“嘿,这就是我的厉害之处!妙不可言。”梁渠昂首挺胸。
龙娥英轻笑,她拉住梁渠的手来到书房,侧身坐上桌案,架翘双腿,铺开纸张,压好镇纸,把狼毫笔搁在陶瓷笔架上。
五指按住。
“抄的我也要!写!不能比那五首差!”
“……”
幸好留了点,没全秃噜出去。
梁渠暗暗庆幸,拿起狼毫笔一番回忆,手肘戳了戳娥英屁股:“压到纸了,夫人过去点。”
“写!”
“……”
晌午。
白辰风被数位长老围堵山上,不得现身激化矛盾。
瀚台白家严阵以待,从少年到老人,从港口到府衙,一路皆有白家人观望,欲知形势如何。
晷针阴影从巳时挪移到午时,又从午时挪移到午时三刻。
“怎么……没人?”
白明哲偏头:“你确定说的是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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