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无相猜,现在在大劫山上的应该都是元婴——这个境界算得上当世强者,有头有脸的宗派也都出得了人,境界相当,也不至于被谁家特意压一头,是很得体的。至于像从前的然山派那种连个金丹都没有的,应该不会有人在意的。
所以到了那边,暂时不至于会有谁嫌命长来出手。
但最强的五派听说自己一个前剑侠也到场了,保不准会叫阳神境界的来弹压。不过李无相也并不担心这个——剑侠的招子还是好用的,既然三十六宗里有些对剑宗还有好感,那就不会有人明着对自己动手,何况梅秋露那边形势似乎已经好转了,他们更要忌惮。
所以说,尽量别惹事,多弄出几柄飞剑护身,做出元婴老怪的气派,找到机会弄到大劫剑经全篇、打听到渡地劫的法子、搞清楚生死令的事情,此行就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寻一宝地把薛宝瓶他们接过来,一起过个年了……吧。
李无相人模人样地出了口气,这才飞身向上攀去。
等他跳上石台、走进石室里,地上的三个人立即弹了起来。先是本能地用手中的兵器戒备着,但下一刻立即收了回去。唐七郎往李无相身后的一片黑暗中看了看:“……宗主在下面的事做完了?”
说了这话才反应过来,差一点咬了舌头:“啊,呸,怪我多嘴,这哪儿能轮得到我来问?”
可又觉得这话很像是在阴阳怪气,立即又说:“宗主,我就是这个意思,可没别的意思。”
李无相温和一笑,想了想:“几位,我之前在下面说,崔道成的事情了了,我就不是剑宗人了。如今事情已了,我就不是剑侠,而是三十六宗的人——那咱们几个就是本家。牟铁山寻死是他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何况昨晚你们还葬了一位天心弟子,所以你们为人都很不错,咱们之间就不该有什么芥蒂了。”
唐七郎立即笑起来:“是是,这是当然的了。”
陆怀远在脸上挤出一丝笑,也说:“是。”
刘含章舒了口气,孔镜辞也笑:“那就不能再叫你师兄了。”
“这称呼也不坏。在剑宗的时候,我也管姜介叫师兄。”李无相想了想,又摇摇头,抬手一指,“咱们上头的这座就是大洞峰,是姜教主那一脉的道场。最后一回见他的时候我们还在顶上说了些话,彼此之间说了些修行的事——”
他叹了口气:“不提了,这里待着难受,走吧。”
他率先往洞口走过去,瞧见几个人的脸上都有些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他们该是在想“彼此之间说了些修行的事”,进而琢磨什么样的元婴境界才配得上跟姜介那位剑宗阳神谈论这些。
大劫山上的应该都是些人精,而一个几月之前还籍籍无名之辈忽然就成了元婴剑仙,这事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他能想得到,到了那里之后这余下的五个人必然会被自己师门长辈叫过去,让他们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都详详细细地说一遍,不放过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
所以在接下来的这么几天的功夫,他就得把握好一切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机会了,好叫他们回去转述的时候能直接震慑诸人,以免去许多的麻烦。
几个人出了洞窟,在死气中走出一段距离,发现原本迷雾里那些若隐若现的亡魂不再出现了,该是死门被关上的缘故。
他们没沿着来时的方向走,而转向北方。这就是要横穿整个幽九渊,相比来时的路要再多出三倍的距离。
起初的时候都在赶路,并不说话。但走了一刻钟之后,唐七郎忽然呕了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差点跌倒在地。
李无相的反应最快,立即回身把他扶住了:“怎么了?”
唐七郎又呕了一口血,才颤了颤嘴唇,强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可能是走得岔了气了——”
陆怀远在一旁幽幽地说:“他之前服下了活丹。”
唐七郎立即转脸瞪他,但陆怀远只对李无相拱了拱手:“这时候就不敢瞒着师兄你了——刚才在底下牟铁山要动手的时候先服下了活丹,唐七郎也服下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说出来避免误会。他的确是在底下的时候服的,不是刚才偷偷服的。”
“师兄,我……我那时候是——”
李无相就松开他,微微皱起眉,往后退了一步。
唐七郎一见他这神情,额上立即冒出细汗来,也不知道是被死气入体疼的还是吓的,伸手想要握住锤柄,却又立即放下了:“师兄,我那是一时间鬼迷心窍——”
李无相把手探进怀里,唐七郎的脸色立即变成死灰色。
但他取出来的却不是飞剑,而是一粒黑漆漆的丸药。又递给唐七郎,皱眉叹了口气:“先吃了吧。怎么不早说?我说过,牟铁山的事情已经了了。我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孔镜辞盯着他手里的丸药愣了愣:“师兄你……”
“我用不着这个,之前你给我的就先收着了。”李无相笑了笑,把死丹塞进唐七郎嘴里,“这东西应该挺金贵,吃我的这枚吧。”
唐七郎立即把死丹吞了下去,再咳出几口黑血,能将身子挺起来了。
李无相偏了偏头:“接着走吧。”
几人跟在他身后,都彼此看了看。
这个李无相……可以凭着肉身在死气中硬抗!剑宗的元婴是这么离谱的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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