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必须要有一个人先向前一步,圆好这场看似清醒的梦靥。
那么这个人是周圻:“我——”
呼之欲出的三个字。
话未落下,许念粥没有思考地倾身,伸手抚上他的面颊,以唇堵住了他刚出口的‘喜’和余下的字。
她闭上眼,单手摘掉了他的眼镜,缓缓攀上他的肩头,指尖一点一点地揪紧他的衬衣。依旧的生涩,但或许过于的迫切让一切绞缠变得合理。
别说出口,知道就行,放在心底就行。她用双唇囫囵地告诉他。别说。
在她的舌尖触碰到他昨晚被咬伤的血痂时,周圻用力回握住了她贴在他脸上的手,抓着她带到他心脏的位置。又烫又急又猛,好像隔着棉布料都快把她的手烫出了一个洞。完全甩不开,他攥紧着不放。
氧气快要殆尽,许念粥面色涨红,几次想要后撤,都被周圻摁着后脑勺给重新捏了回来。他在回咬着她,也在回应着她。
不行了。
道不明的东西在下坠。
许念粥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样不算太温柔的时刻。
胸腔变得盈满,她耳边好像听到了风吹过的声音,还有好多好多久违的声音,鼻尖忽地一酸,唇瓣开始打抖,收起的情绪又被无理由地打开。
“吧嗒。”
一滴泪落在了两人握紧的双手之上。
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一滴。
周圻微怔,以为没控制好力度弄痛了她,赶忙松开,却发现许念粥泛着笑。
他捏了捏她的脸,低下头,额头轻轻碰上她的额头。
天色渐变玄青,早月如一枚淡淡的吻痕。
同样的,他们就在这儿,交换了一个更像是掠夺的吻。
不乏会有路人注视过来,但像他们这样的,同一时刻也会有好多对,会更像把他们当成热恋之中的情侣,在将暗未暗的天色之中,完成一次热烈地拥吻。
还是有些忸怩,他们对看了会儿。许念粥因缺氧导致的思维迟钝还没有缓过来,她略略喘着粗气,脑子空白,看到什么说什么:“周圻,你嘴角又流血了。”
“嗯,不知道是哪只小猫咬的,还咬了两次。”他没拿纸巾,任它自然止血结痂。
她没怎么听过这些话,瞬间感觉耳朵冒烟,就连小腹都淌过了热流。
“那你还往我的纹身上……”许念粥顿了下,“啃呢。”她原本想说吸的。有些古怪。
周圻被她的用词给逗到,想把人拉近点,手抬到一半,还是先问:“再给抱吗?”
许念粥故意躲开:“不给。”
“好,那下次。”
他垂头兀自扯起嘴角,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许念粥耳朵好,听到了。
但下次,谁又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没有具体确定好某个日子,下次就可以永远被无限拉长。
“我们现在回去吧?去我那儿,”她忽然问他,“如果离你那儿顺路,先送你。”
很明晃晃的意味了。
或许她在赌,又或许觉得她只要将问题问出,他大概率会接受。但她还是把选择权抛出去,并不着急等答复。怎样她都可以。
周圻蓦地敛回笑意,收回搭在椅背上的手,站起了身,眼神交锋,他压着声音重复了她最后的几个字:“先送你。”
少见的寒意,许念粥自知理亏,她堵住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而又邀约着做接下来的事情。
沉默着,她点了点头。
负伤的人最终被塞进了车里。
无论许念粥怎么强调真的没事,能走,也还是被钳制住,关上了车门。
回去的路上,她把下巴搁在车窗框上,用手背垫着。看着窗外流动的夜景,她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周圻,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没听见声音,许念粥自答:“算了,不想说话也没事。”
周圻叹了一口气,盯向她的背影:“应用心理。”
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许念粥的点,她笑着转过身:“难怪。”
周圻飞速撇开眼睛:“难怪什么?”
“没什么。”
他没跟上她的思维,无奈:“又没什么了?”
许念粥闷笑着嗯了声,重新坐回去。
她当然没有傻到把之前那些,这么快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行为归纳为与读的这个专业完全有关,又不是专业课上的读心术。只是猛地一听,觉得意外,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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