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鸿目光骤凝,原本怀疑的心思瞬间集中:“你什么意思?”
容冲挑眉:“你竟然不知道?呵,废物。”
容冲生怕自己回去晚了赵沉茜就跑了,半真半假冷了脸,道:“你这样的废物,竟然接任了我大哥的位置,实在是种侮辱。让开。”
萧惊鸿其实早就怀疑宋知秋,这么多年过去,他甚至都不敢触碰那一天的记忆。
如果殿下的死真的和宋知秋有关……那他,是不是也间接促成了殿下的死亡?
萧惊鸿猛地抓住容冲:“你到底知道什么,说清楚。”
容冲手臂用上内力,狠狠震开萧惊鸿的手,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听说皇后是你义姐,这些年你背靠宋皇后,才能平步青云,稳坐指挥使。如果这种事你都查不清楚,就不要再搜集像她的女人,伪装出一副深情模样。我听着恶心。”
这回,萧惊鸿没有再拦容冲,失了魂一般钉在原地。容冲如愿甩开萧惊鸿,几乎是飞回自己包厢。
他推门时,已经做好准备赵沉茜不在了,没想到却看到一地黑暗。悬在他包厢外的灯,不偏不倚灭了。
容冲手指缓缓摩挲指节,心里已经有数了。他装作不明白,和门问:“灯怎么熄了?”
“许是没油了。”赵沉茜坐在黑暗中,压低声音,有意让说话声不像她的音色,“将军要让人来点灯吗?”
容冲知道,一旦他说要,赵沉茜就会顺势出去叫人,就此走得杳无踪迹。容冲是习武之人,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从容在案几前坐下,说:“不用。就这样黑着看,也别有韵味。”
男女两人共处一室,灯火通明还没什么感觉,一旦进入黑暗,气氛就会逐渐变得暧昧。赵沉茜默默摸了下自己脸上的白纱,这是她刚才从衣摆上撕下来的,蓬莱岛的侍女统一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美则美矣,却有些透。衣料并不能完全遮住她的脸,会若隐若现露出五官轮廓。
刚才,容冲为什么帮她解围?这么近的距离,他认出来了吗?
赵沉茜静静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问:“将军酒壶里还是满的,为何叫人来加酒?”
竟然还敢主动出击?容冲剑眉微挑,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蓬莱岛的侍女,为何还敢应承呢?”
赵沉茜眸光骤沉,定定看向他:“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容冲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看着外面拍卖台,漫不经意说:“放心,我不会揭穿你的。过一会你们要上台献舞,钱掌柜肯定会到处找你,你在这里躲一躲,等他走后你再出去。”
赵沉茜惊讶,随即反应过来,他把她当成钱掌柜带来的替身舞姬了。
……这倒也没错,她确实是钱掌柜带来的。故人死去六年,突然看到相似的眉眼,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长得像的替身,没有人会往故人死而复生的方向上想。
何况,钱掌柜本就有意挑选像赵沉茜的女子,带过来做买卖。容冲将她认错,再正常不过。
赵沉茜明明该欣喜,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她打住无用的思绪,告诉自己这是好事。
既然容冲认错了,她大可将错就错,利用替身的身份逃跑。赵沉茜半垂下脸,含含糊糊认了身份:“谢将军。今日在船上时,将军似乎很紧张那座水晶棺材,怎么没和钱掌柜要走?我刚刚看到,那座棺材又搬到拍卖会了。”
容冲心里叹息,他知道她现在不想认他们这些人,便顺着她的意给她圆了身份。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自身都难保,还敢来试探他。
容冲只能捡起来白天的谎,继续往下编:“那座水晶棺材与我无关,我在意的是他货箱上的标志。不过,我已经审问过钱掌柜,他什么都不知道,再和他耗着也无用,还得去码头查。”
赵沉茜轻轻应了声,问:“将军手下无人跑腿吗,这种事,竟还要将军亲自来查?”
容冲手随意搭在膝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说:“你也听到了,叛军之将,能活着就已不易,哪有人敢追随?就只能自己多跑些地方了。”
赵沉茜听到他自嘲叛军之将,心里莫名被刺了下。她顿了顿,道:“将军自谦,你的声名连江南百姓都知道,怎么会无人追随呢?”
套着陌生人的皮,仿佛才敢说真话,容冲以玩笑的口吻抱怨道:“知道的人多,愿意拿命来赌的却少。我以前也以为打仗只需要杀敌冲锋就行了,后来亲自领军才知道,交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粮草、武器、军衣、草药等事,才是大头。而这些事需要大量文官来操办,世家大族都随着皇室南渡了,即便是淮北的寒门读书人,也会不惜一切找门路南渡。我带人出城打仗,就无人坐镇后方,若我留守城内,外州百姓就会落到北梁人手中,进退两难,左右掣肘,打了这么多年,也只保下一座海州,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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