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帚儿没有撒谎,说谎的一直都是王嬷嬷?
张家为了拆迁吉庆街,真的做了这等栽赃嫁祸灭门夺画的坏事?
如意心中翻江倒海,王嬷嬷说道:“天还早,你跟我去东府走一趟。”
如意没想到后头还有事等着她呢,简直要疯,不禁问道:“什么事啊?我是西府的丫鬟,在颐园当差,去东府作甚?”
我只想看空房子,多清闲的差事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珍惜呢,稀里糊涂揽了一兜子事儿。
王嬷嬷问道:“月钱还想不想要了?”
“要啊。”如意急忙道:“要不当差作甚?我还想拿了月钱,给娘买好东西。”
王嬷嬷说道:“想要就拿着你刚做的账本,跟我走吧。”
如意连忙把账本装进一个毡包里背着,跟王嬷嬷走了。
上回书说过,东西两府为了方便去颐园,就把横在中间的一条吉庆街给拆迁了,并入东西两府,在东西两处院墙各开了一扇后门,给两府人进出,
如意和王嬷嬷就是从东门进的东府,刚好吉祥就在此地该班,看到如意进东府,很是惊讶,但有王嬷嬷在,吉祥不敢多说什么,笑嘻嘻的给王嬷嬷叉手行礼,说道:
“王嬷嬷要去那里?我给您老人家叫一辆车驾送一送?”
王嬷嬷说道:“不用,我就去咱们府里二门找我姐姐说说话,走着去就行。”
红霞曾经告诉过如意,王嬷嬷是东府大管家来福的小姨子,也就是说东府大管家娘子来福家的,是王嬷嬷的亲姐姐。
来福家的,同样也是颐园的大总管,总理颐园官中各项事务,月钱当然从她那里支。
如意着急放月钱,她和王嬷嬷从东门出去的时候,连吉祥朝她疯狂使眼色她都没看见!
脑子里全是月钱,没有吉祥。
吉祥很委屈,憋了一肚子话都没法说。
他不死心,就远远的跟在如意后面,一直跟到了东府后花园,守门的婆子拦住他,“你这小厮,瞎跑什么,前面就是东府的二门,冲撞了夫人小姐,打折你的腿!”
吉祥只得悻悻而归,看到了胭脂过来,忙扯出笑意,“胭脂妹妹,有东西要捎给九指叔么?”
胭脂闲时,会做些针线,比如袜子冬衣什么的,要吉祥捎给家里,家里都是男人,没人会做这个。
胭脂摇摇头,说道:“就是问你一件事——你们这些个改班小厮的月钱发了没有?”
吉祥还没想到这一茬呢,他算了算日子,“对哦,今天都二十五了,发月钱的日子。我们还没发,你们发了没?”
月钱,对于有钱的家奴来说,并不重要,吉祥有亲娘鹅姐贴补着,每月零花远不止这个数,他的钱袋没有空过。
但是对于家境贫穷,家里永远有个需要请大夫吃药病人的家奴来说,是数着日子等发月钱的。
胭脂忧心忡忡,“我们也没发,但听说松鹤堂和大厨房的人都发了,所以我忍不住来问你了。”
吉祥说道:“这还不到中午,你再等等呗。”
想了想,吉祥低声道:“是不是家里有啥事等着月钱救急?我这里有些碎银子——”
“不不不。”胭脂连忙说道:“我就是长这么大,头一回领月钱,心里着急,沉不住气。”
吉祥听说没事,放下心来,问:“刚才我看见如意和王嬷嬷去了东府——如意不是承恩阁看房子吗?她去东府做什么?”
胭脂说道:“去东府我不知道,但是听红霞还是蝉妈妈说,如意得了王嬷嬷的眼缘,她识得一些字,不像我们这些睁眼瞎,王嬷嬷要她看账本呢,我们这些个三等丫鬟,就属她最出挑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如意跟随王嬷嬷去了东府二门,东府的当家主母周夫人据说被陪房周富贵噎死在烟花巷的事情气病了,卧病在床,一堆家事都暂且交给大管家娘子来福家的料理。
虽说东西两府,一母所生,同气连枝,但如意是第一次到东府,毕竟是长房宗祧所在,这里的房舍花园都比西府更加敞亮浑厚,一副豪门大家族的气象。
东府议事的地方在正院旁边的一个暖阁里,东边的临窗大炕是主位,虽说当家主母周夫人不在,大娘家娘子来福家的也不敢上炕坐,她坐在东边一张罗汉床上,听各个管事媳妇回话,分发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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