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溟头也不回说道:“没意思,真没意思。”
又回头看向玉蝉衣,微微一笑:“我是说,这酒少了些意思。”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各中滋味,小师妹总要亲自尝过,才知?道是好是坏。”微生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用灵力?拂过镇着,填平了树下埋酒的坑,“等你拿了头筹,我们再把它挖出来,到时候这酒的滋味会好许多。”
说完又道:“虽不知小师妹方才提及的人是谁,但他既然惹得你意气用事,八成也有他的错处。哪怕没有你,也会有人让他吃到教训,不?用太放在心?上。”
语气难得柔和。
道理玉蝉衣自是懂得。她只是……好像能怀念的就那么几个人。见到江言琅颓废失意的模样,恰好想起了陆祁。
微生溟与她素未谋面,可陆祁好歹真真正正地和她对过招。
好歹有这么一个人,能证明她真的存在过。不?像聆春阁,夷平了就是夷平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玉蝉衣今夜格外沉闷。
入了夜的蓬莱灯火通明,空气中能听闻铮铮剑声,是有修士在论剑台外的地方切磋练剑。微生溟埋了酒坛回到他的房间,玉蝉衣却不?打算回去,站在屋瓦上,远远地看着其他人练剑。
之后?这几日,白日里?,玉蝉衣便戴上幂篱,去茶寮饮茶,顺便听一听其他的剑修都在说些什么。夜晚,就在不?同的屋檐上站着,看其他门派的修士练剑,揣摩其他门派的剑招。只有一夜未曾露面,次日灵脉又进一寸。
这段时间,玉蝉衣毫无疑问是话题的中心?。
所有人都在猜,让原本的夺冠热门选手?江言琅喜提蓬莱一日游的玉蝉衣,下一次比试,会去花落榜上摘谁的名碟。
有说陆墨宁,有说沈笙笙,也有人在说花落榜上的其他名字。
流言纷纷扰扰,莫衷一是。
玉蝉衣只管喝她的茶饮。
期间涂山玄叶来找过她几次,每次都带来了新的灵石宝物。他赚取灵石的速度之快快到让玉蝉衣一阵恍惚——要是赚灵石对涂山玄叶来说这么容易,那不?尽宗的贫困破落莫非真是他刻意为之?
星罗宫的丢丢也仍旧是每天?丢上一次,但次数多了,澜应雪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找得那么心?急了,毕竟每次丢丢总能自己找回去。
玉蝉衣仍不?知?道涂山玄叶计划要放出去的消息是什么,他说要等她下一场比试开始之后?再说。
三日后?,刚一破晓,花落榜下便聚集了好一众人头攒动。
他们等着看玉蝉衣来揭榜,想第?一时间知?道下一场玉蝉衣摘谁的名碟。
卯时一过,鹤鸣声响起。
玉蝉衣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
不?少人抻长?脖子?四处探看。
“怎么回事?”
“她人呢?”
他们焦躁不?安地等了两刻,有人急匆匆跑过来说:“比试名单出了,玉蝉衣对阵孙芥,在西北场的论剑台那边。”
“孙芥?这是谁?”
“花落榜上没有这一号人啊!”
来人喘着气说:“抽签随机分的!玉蝉衣这回没摘花落榜上的名碟了!”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
“怎么回事?”
这时有一一身雪衣,貌美无比的青年扇着一把团扇,半掩着唇边的笑,笑着说道:“我早说了,她不?会来摘名碟的。”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将周围好奇心?高?高?吊起,等不?少目光看向他,才悠悠然再度启唇:“这玉蝉衣之所以?能胜过江言琅,靠的是策略,不?是本事。”
有人惊了一惊:“何出此言?”
青年笑道:“她在第?一日就摘了这江小郎君的名碟,乱了江言琅的阵脚,又仗着自己名不?见经?传,叫那江言琅轻敌大意,侥幸赢了一回。若是江言琅早有准备,她才没打败风息谷首徒的实力?。”
有人辩驳:“可她只有三十寸灵脉,哪怕侥幸,本领也不?一般啊!”
“要真是本领不?一般,怎么今日就不?敢来摘名碟了?”摇着扇的美丽青年琉璃色的眼底隐隐带笑,“分明是怕了,惧了。这种先发制人的策略,用一次就失效了,她不?敢再轻易尝试。”
“不?信,你们就去瞧瞧,今日说不?定她会败在这孙芥手?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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