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几年的回忆,他鼻子一酸,噗通跪倒在地。
姜平的浑身都在颤抖,他一点点地朝着姜一凡的躯体腾挪过去。
还未等他靠近姜一凡,自己眼前一黑。李参生在他背后久久站立。
第二天一早,一具躯体身首异处被挂在城门前的长杆上。闹腾了许久的开城门声息也逐渐平静,大家纷纷议论这件事儿。
城门口前面的告示前围了一大群人。
自从姜一凡与姜平一夜未归,药仲伯便连忙从今晨打点关系,靠着疏散家财,终于打听到姜平被上官朗亲自关押,准备今日午时问斩。
一介南荒侯爷,有权力决定所管辖地方中犯事者的生死。在此间,掌管一方就等于割据一方。
药仲伯使尽法子都没能救出姜平,他只是市井之中的升斗小民,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从小侯爷手上抢人。
而且涉及到行刺公侯,纵使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杀的。
“听说是从城外来的,你说谁这么大能耐,能让一个野人进城还去刺杀小侯爷,这不存心找死嘛,小侯爷是南荒的小神仙,能成吗?“有人在议论着这件事。
药仲伯只是看着墙上的告示。
上面前几句写着官话,至后几句才是重要之处,兹事体大,关乎皇权威严,犯令者姜氏爷孙,姜一凡,姜平者,姜一凡已然伏诛,姜平于今日在市中问斩。
姜平现在正被关在死牢里,他的眼瞳紧闭,脑海里一直重复昨夜的画面,爷爷那惨状不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到两个时辰不准吃饭!“
“若是你是天生焚脉就要比人家低一头,那就永远不要去见你的父母了!“
“你最爱吃的蜂蜜兔腿,拿着。“
“好好跟着药伯伯。“
……
“啊!“姜平从噩梦之中醒来,身上被完全打湿。
牢里不时有发牢骚的声音传来,许多人对这个小孩儿都感兴趣,大多都是听了行刺小侯爷的罪行而对姜平另眼相看,一个六岁的小孩儿竟然敢做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一碗饭摆在自己的身前,想起来自己从昨夜到现在没吃过一口饭,肚子发饿。
“喂!小子,你今日就要去砍头了,怕不怕。“在姜平对面住着一个独眼龙的家伙,看样子他身上穿着皮毛,样子颇为特殊,想来是对狱卒行了贿,所以能够比其他死囚过得体面一点儿。
可是姜平并未理睬他,只是低头想着姜一凡。
那是他最后的一个亲人,要说还有叶吴与他的父母,那些人都太遥远了,姜一凡和姜家寨的人与他生活了六年,早就把彼此当做了亲人。
“嘿!看不出你小小年纪骨头到是挺硬的,竟然敢去刺杀上官家的人。“那独眼龙微微咋舌,手里还使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知道你的骨头到了刑场还有没有这么硬气,一个半大孩子,刽子手连刀都不用磨,到时候就像宰小鸡一样把你给咔嚓喽。“
姜平知道这个家伙不是危言耸听,一旦进入这里的人要不然就是凶神恶煞的大恶人,要么就是被人找来的替罪羊,有许多人都是愁容满面,他们眼中无一不露着绝望。
见姜平毫无反应,那独眼龙倒是不再继续落井下石。他拿出一根木头签子剔牙,那木头签子一看就是把筷子削尖,这家伙手上有刀。
死牢里又冷又湿,墙角还有几处地方被刻下了字,看来这里之前还来过一些有才学的人,不过既然入了死牢,他们的下场多是被人裹了尸丢去乱葬岗,再没了下文。
想到爷爷身首异处,他心里就好像有几条小虫在蠕动,那虫子直直地往他的心里钻,突破了那小小的壁垒,一个念头在他的心里止不住地生根发芽。
如果还有机会活着出去,一定要找上官朗那家伙报仇,他的面孔每一分每一寸都刻在姜平的脑海中,那儒雅的面孔底下藏着的是一只吃人的猛兽,连骨头都不会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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