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不自觉地,郑憬和郑夫人都苦涩地叹了一口气,郑夫人眼睛闪烁,两行清泪留下。
十年前,也就是在郑以霆十岁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郑以霆修为再难前进,天才之子将平庸无碌,算毁了郑以霆一生,也是郑憬和郑夫人一生的痛。
“扶我起来,”沉默良久,郑憬低沉地说。
“王爷,大夫说了要好好休养,还是先躺着,起来干什么?”郑夫人担忧急切道。
“进宫,去给郑以霆收拾烂摊子。”郑憬虚弱而强硬道,拂去了郑夫人要他躺下的手。
郑憬很心累,要是以以往的脾性,他绝对会让人把郑以霆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可现在,却不想再管他了。
郑夫人手顿了下,满是心疼,接着顺着他的手把他扶了起来,服侍着他,给他穿戴沉重的官服。
穿戴好了后,郑夫人深情地看着他,还是那样挺拔,不过憔悴了许多,她伸手抚摸着他鬓边白发,泪水滴落在地。
宫中,御书房
郑憬从来都认为当今皇上,司徒平阳的消息很畅通,事情也的确是这般,在郑憬得到消息的同时,皇帝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眉眼平淡,看不出其他。
当郑憬跪在地上向他请罪时,他笑着:“郑国柱何罪之有啊,快扶郑国柱起来。”
付公公一听,就上前扶着郑国柱起身,郑憬起身,倾着身子道:“臣教子无方,让那个没有尊卑的不孝子随意挥霍御赐之物。”
“哦,什么御赐之物?”皇上装作不知困惑道。
郑憬沉默片刻,还是如实回答:“十年前犬子与安和公主约定婚约时,皇上赐予郑府的订婚礼。”
像这种皇家的订婚礼,一般也是要等成婚之后才能使用,就算婚约被毁,被赐婚那家也该自觉退还,但这种情况少得可怜,也正是如此,郑憬才敢直接就说出来,这婚礼是皇上赐的,一言九鼎,而也是被皇上毁的,错不在他郑府。
但因为安和公主是皇上最为喜爱的公主,当年订婚礼从国库中划出的少说也有五分之一,那可是国库啊!可想而知有多丰厚。
这礼品是绝对不能用的,特别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婚约被毁,国柱府也在暗流涌动中荡漾,一不小心可能就倾覆再也起不来。
沉默良久,郑憬汗渗出,就算眼前这人是当初一起打江山的生死之交,情同手足,但自从他登上皇位后,似乎与他再深重的情意都黯淡了,像深秋隆霜时节落下的枫树叶子,轻轻一踩,咔嚓一声,就碎了。
郑憬看不出他的思绪,而他自己对司徒平阳登上皇位也有不甘,也曾想,谋划而后夺。
话说起来,在利益面前,在皇位诱惑面前,不说情同手足,对亲兄弟,亲血脉都可以血腥残忍,将其杀害。
他们这种君臣关系,是必然。
“哈哈哈,”良久,皇上道,“朕当什么了,不过是订婚之礼,既是赐给国柱府的,那用了便用了,当初是朕赐婚,如今也算朕悔婚,订婚之礼当补偿之礼,也算合礼。”
郑憬知道皇上不会重罚,毕竟,现在朝堂上的势力刚刚平衡稳定下来,但听到皇上不计较时,还是松了口气。
“谢皇上。”郑憬行谢礼。
“爱卿怎么汗流满面,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皇上关切问。
“只是旧疾复发,休息几日即可。”郑憬认真回答。
“哦,那爱卿可要好好休息,这几日早朝就免了,你和龙虎大将军可都是望月国的顶梁大柱,千万都要保重身体。”皇上说得意味深长。
郑憬一阵说不出来的别扭的痛,答到:“是,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臣先退下了。”
“退下吧。”皇上拂了拂手,拿着旁边的茶喝了起来,茶都还没上就走了。
付公公则跟在郑憬身后将他送了出去。
出了门,郑憬将要离去,付公公唤住了他:“不久后就是公主与平乐王大婚,皇上不想听到有关郑公子的事了。”
郑憬顿了一下,没说话,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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