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继续下去,会不会一切都不在天的掌控之中?他应该是害怕的吧。
过了很久,江元汐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还是李相卿把她叫醒的。
“江小姐,你的话已经被证明了是真的,现在你没有嫌疑了,可以离开了。”
李相卿说,声音很温柔,是不会吵到人的那种。
江元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竟然把眼前的人看成了那个在雪夜里把自己救起来的人。
只不过那一次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受到的是异样的温暖,是自己从来不曾经历过的美丽,而这一次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李相卿终究不是李二少爷。
江元汐醒来起身准备换衣服离开,身后的李相卿却跟了上来,
“那个,中午一起吃个午饭吧。有些洛阳的事情,我想要跟你说一下。”
江元汐点了点头,很快的换完了衣服。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或许曾经的那个人很爱你,可转眼间,他也可以爱上另一个人。
姬如雪站在街上,一席灰色的道袍,身旁的人却看不到她的存在。
不过男人对女人的呵护,却被她看在眼里。
灵筠还是灵筠,只是张佳年不是卫卿仪,他的心里没有严宝仪,也没有姬如雪。
姬如雪忽然间觉得心口很痛,有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她活了很久,比陶紫鸢还要久,可是她却找不回她的那个人。
这一刻姬如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有这一天,原来这就是陶紫鸢看着李相卿和灵筠在一起的时候的心情啊。
原来自己也成了那个让自己讨厌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转身,姬如雪走到了附近的巷子里,扶住旁边的墙壁,一口一口的粗喘着气。
身旁的人步伐匆匆,看不到她的痛苦,人群中只有一个人停下了脚步,看着扶着墙边的女人,关切的问道,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不是姬如雪的徒弟,而是俗世的人对出家人的称呼。
姬如雪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刚想说什么,突然间失去了知觉。
男人有些意外,却异常温柔的抱起了女道士,那一瞬间阳光照在女道士的身上,投注下的影子格外的娇小且温暖。
灵筠坐在快餐店里看着一口一口不停地喂自己东西吃的张佳年,有些无奈,“我又不是猪,你这一口接一口的是在喂猪吗?”
张佳年笑的灿烂,“把你喂胖点,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和我抢啦。”
灵筠有些愠怒,可看着眼前的人笑的那么单纯,心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让她的怒火慢慢的散了。
陆修年留在了长安城,不为了别的,只因为他不知道去哪里,懿王让他留在王府,陆修年拒绝了。
最后陆修年找到一间酒馆,做起了卖酒的伙计,用老板娘的话说就喜欢这种习武的年轻的小伙子,毕竟干起活来要利索的多。
酒馆不大,却开在长安城繁华的地段,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门打酒,不乏高官之家,陆修年想要尝一口酒,却总是能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板娘发现,然后给自己一记栗子吃。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卖酒的又不止这一家,可为什么每天的酒都会供不应求,提前打烊?
陆修年问过老板娘,老板娘只是意味深长的摇摇头,一边重复着,不可说,不可说,三个字。
陆修年没有再问,只是很喜欢在酒馆里的日子,师父说让他出去走一圈在回去,那他就走一圈,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回家。
酒馆里除了陆修年还有两个伙计,老板娘自己充当账房不在其中,陆修年是跑堂的,还有一个厨子,一个打杂的,一男一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却对陆修年颇加照拂,当然了作为一个新人洗衣服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陆修年的。
不过,他也乐在其中,毕竟,他喜欢这家酒馆里的人。
老板娘总是吵吵着挣钱挣的少了,说酿的酒不多,可从来没有再多招一个人。
打杂的总嫌饭太咸,可每次吃的最开心的就是她。
每天关门后,陆修年就会坐在后院,看着头顶四方的天空,听着打杂的和厨子从隔壁带回来的消息。
哪家王府的小姐要出嫁了。
哪家大人又纳了一房小妾。
翰林院又出了哪些新秀。
可陆修年最想听到的懿王府的消息,却从来都没有。
懿王府就像是一座孤岛,长安街上最多的是宁王形式一片大好的消息,可入了夜,陆修年总能看到平静的长安城出现了许多空中飞人。
感叹着长安城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就算是蓟州那种挨着边界的地方,也没有长安城这么热闹。
老板娘说,这是天子脚下,权利的中心,有权利就会有争斗不休。
这一日陆修年听到了懿王侧妃遇刺的消息,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原地,任凭出厨子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还是老板娘一掌拍在他让他回过神,然而下一瞬的陆修年便冲了出去。
厨子想要追,老板娘却是拦下了厨子,摇了摇头道,“别拦他,让他去吧,他要是不去,会后悔一辈子。”
厨子想了想,有些明白,又不是很明白。
老板娘笑了笑,“那孩子啊,眼睛里面有星星。”
像极了曾经的那个他。
厨子明白了,打杂的也明白了,两个人趁着老板娘不注意手拉着手到了另一边去唠嗑去了。
老板娘拄着下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忽然间觉得有些落寞。
不过下一瞬想起那孩子总是望着某一个方向发呆的样子又不由得笑出声,觉得十分有趣。
她不是不知道他身上的血腥气太重,不是不知道有朝一日可能因为他惹火上身,可是她忽视不了那眼睛里的万千星辰。
少年是最好的时候,可以有喜欢的人,可以为之不顾一切的阻拦。
少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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