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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定向越野一般,却不能称它为“游戏”,那人称这种事情为游戏就已经残忍的很。玩家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按照规定的路线,找到某个不起眼的东西。玩家一但失败,当天的感染者就会变得狂暴,之后,感染者的实力便是幸存者的噩梦。
虽然找个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学校有九座学院楼和三十栋学生宿舍,就算不是藏在花花草草里,难度就已经可想而知。
听到这个游戏的一瞬间,很多人直接放弃了。
“这得搞到什么时候?”有些孩子直接说。
“就先不说这个学校里依然还很危险吧,就算是没有危险,那几十栋楼谁能找得完,那个所谓的操纵者,说不定就是故意耍我们的,为我们设下圈套故意扰乱我们的阵脚,再逐个击破。”路安霖的这边一堆人里,又有个人发表了意见。
“既然那个广播这么神奇,那么我们就试试水呗。”路安霖说道,“它一定会公布要寻找的东西,那我们就派十个人一直待在广播室里,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进来。但是不能排除他别有他法,我们还是得分成五六个队伍,随时在某个区域待命,每个队伍选出队长,勘察的同时随时进入备战状态,即便是遇上了感染者,也还有一搏的能力。”
所有人都仔细地听着。路安霖的身份很微妙,一方面她是很多人的学姐,另一方面她和金海凌走得很近,这一次搜寻物资,似乎也十分得心应手,手里甚至还有充足的弹药。再加上她不鲁莽也没做任何想要独自苟活的事情,就连现在感冒的人,也都是她一个人在不辞辛劳地照顾着。
所以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具有一定的可信度。
“路姐英明。”有人叫道。
“那么……”路安霖看向金海凌,“那个广播有说是什么时候开始搜寻吗?”
“有说,嫂子。”篮子仔细想想,“它很明确地说是以后每一天都会发布任务。”
“那我们这样,你们看行不行?”金海凌忽然发话,所有的目光都聚集过去。他看了一眼正冷冷打量他的路安霖,说:“因为是一则莫名其妙就出现的广播,我们也不知道它是真是假,所以我提出的意见就是两个方案。
第一种,就是按照路安霖的意思,排除那个人的作案手段,我们一部分人在广播室里守着,那个人出现了也罢,没出现也罢,我们至少限制了他发放任务的机会。
第二个方案,刚刚那个方案是那个人说话算数的情况下,但是那个人说话不算话是骗人的又该怎么办?万一他不过是开玩笑的,只是想扰乱我们的思维。或者他的目的不过是在校园内,甚至是我们的藏身地投放感染者或者就像是你们说的那样,将我们分散开,再逐个击破,所以第二个方案,就是按兵不动。除了广播室里的安排人之外,其他人一概留在车库里,这样既集中了力量,也不影响我们试探敌人的实力。”
一番话说下来,孩子们都点了点头。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也得都有自己的判断。
知道这个时候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所以投票按照反对票张数来决定。最终反对路安霖意见的三十七人,反对方案二的二十三人。
“按兵不动也好,关键时刻不会乱套,还有助于基地的防守。”路安霖概括道。
原本她们集中住在会议厅里,后来会议厅外感染者的尸体和残余物等等逐渐堆积,垃圾也越来越多,几百个人便一队人前往超市,一队人前往食堂。两个地方都同样吸引感染者。
除了现在躲着的地下车库之外,剩下的适宜居住地,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教室了——宿舍几乎都烧光了。
因此基地显得十分值得珍惜。
……
从金海凌身边挑了三个人,又从路安霖这边挑了三十个人,这三十三人由篮子带队,开始守在广播台附近,恭候那个躲藏在暗处的人。
路安霖挑了眉,随意举手决意,组了个行动力和反应力都很强的队伍,一行人就出门勘察去了,其余的人,都留在车库里。
这反应力很强的队里,就有金海凌。
一行人分开查探,路安霖独自选择了最初感染者的爆发地进行探索,其他的人就都几个人为一小队地分散开。
爆发地就是学校食堂附近的KTV之中,路过食堂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翻了翻——食堂与平时无异。虽说是大了点,但学校终归还是简单的地方,很多东西都一目了然。
快到KTV的时候,她只略微警惕便推门而入。
KTV里也被他们放过一场大火,门内万丈火焰,门外也被放上了火。感染者没办法逃跑,他们实在是太害怕火了,虽然没有痛感,但灼灼的火焰慢慢地烧死了什么,门内的感染者都化为焦尸。
那个时候,路安霖还对金海凌说:“老师,我饿了。”金海凌却说:“我也觉得这肉烤得挺香的。”
“……”路安霖没话可说。那一晚,KTV里的灵魂化作了尘土。
……
门“吱呀”一声漏了一道缝隙,有什么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金海凌脱衣服的姿势正到一半,雪白的肌肤在紫蓝色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朦胧。他还以为是感染者,便迅速回头,手里一瞬间明晃晃的,是一把细短的小刀——是手术刀。
那人看清了是他,满脸愠色地瞪着他。就在他出刀的一瞬间,整个人迅速地倒退开来。
是路安霖?金海凌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讪讪收起那刀。
“刀出的不错。”女孩鼓了鼓掌,满嘴的讽刺。但是让她生气的,可完全不是这个。
金海凌正要将衣服重新穿上,却被路安霖抢先一步拦住了。
原因是——他左臂靠肩处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伤痕在灯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路安霖还是发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她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襟细细打量。
金海凌撇了撇嘴,笑道:“你可是在气头上一直没睬我。”
“那不是一回事儿……”路安霖掏了掏金海凌的口袋,掏到一支药膏,看也没看,便开始给金海凌抹药。
刚触碰到伤口,金海凌愣是哼了一声。路安霖瞥他一眼,又重重按上去冷漠道:“这是什么药?闻着还挺好闻的。”
所有的动作的停下来,她望着金海凌。金海凌一副要痛死了的表情。
“医院里没消炎药了,我就随便拿了管药膏。”他耸了耸肩。
观察半晌,她笑了:“所以你拿了管治痔疮的药?”虽然灯光有些暗,不过她还是很努力地分辨了字形。
“我没在意。”金海凌愣了一下,开始穿衣服。被这么一说,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强势如他,在狠狠敲了一下女孩的头之后,他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路安霖虽然被弹了头,但还是嘲笑道:“没事儿的,痔疮都能治好,你这个肩膀,肯定好的很快。”她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的。
“我不是有意的,死了那么多人。”金海凌忽然这么对她说,穿好了衣服,忽然认真回过头来看着她。这间KTV里莫名的沉默。
他等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只听那女孩子摇了摇头说:“你不必和我解释。”
“路安霖。”金海凌忽然靠她很近,“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相比,你似乎已经很沉着冷静了。”
路安霖心想,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梦境里还不冷静,那什么时候才能够冷静?她已经杀了很多“人”,她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是刚刚,金海凌的刀刃对着她的时候,她也已经比好一个手势——调用五行之火的法术。
这么想着的时候,路安霖已经被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拥入了怀中。
被圈在怀里的路安霖说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金海凌的声音很沙哑。
“我的意思是,你温暖不了我。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他的一个复制品,替代品而已。”路安霖闭上眼睛细想有关金海凌的一幕一幕,他们在一起的速度极快,可能过去也有什么恩怨,但是她们都已经不在乎。金海凌拥抱她的样子,金海凌冷冷地用狭长地眼睛看着她佛摸她发丝的样子,金海凌跟在她身后,手上只一片罗裙的样子。
金海凌会说:“小丫头……”然后敲她的头,金海凌还会叫她“丫头片子……”然后摸摸她的发髻。她喜欢缠着他,不懂凡俗男女的成见。他任由着她和她胡闹,无视人间的男女偏见。
她很累,施粥的时候是,巡山的时候是,每日每夜地消耗人鱼泪的时候也是。可是她偶尔会想到金海凌,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告诉他自己最近发现一个好像很伟大的发现……
金海凌总是摆着一副架子,但是见到她的时候,会整个人放松开来。他给她的手镯上的玉,原来是一种叫做“绮珞因加拉”的宝石,这样的宝石,有一个特殊的含义——等待一生的唯爱。
他和海神不一样。海神说一不二,却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有所亏欠。金海凌总让她有一种被包围感,买个屠苏酒也是他,到处倒卖个消息也能回头望见他。他,真的一直在她身边。
正是这样,她才会幻想出来这个亦师亦友、强壮又保护她的金海凌……他和金海凌不一样,这个金海凌只是因为她的强迫,才会去保护她。
一个回头,路安霖已经挣脱开来金海凌。
“金老师,请自重。”路安霖摇了摇头,怎么这个男人就算是在梦里面,也比自己大了一轮儿不止呢?
“我等着你站在我身边……”金海凌只是这么说,“反正大不了我们两个人苟活在这片废墟里。”
呦呦呦……态度还挺差。路安霖打量了这人的脸,只嘟囔道:
“但愿不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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