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搏斗，让张灵夕右手小臂上的伤口越撕越大，鲜血浸透了衣服，沿着手掌流到了绝尘上。

那玄铁棍子自老君阁之夜后，都是靠掺血的灵符供养，一下沾到鲜血，开始嗡嗡作响，暗红光晕越发明显。强大的气流也影响到了张灵夕，她觉得自己体内的热流极速运转，甚至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两个母亲的脸轮番在她脑海中翻腾。她心头突然升起了杀意，似乎有个声音在对她说，杀了他，杀了他！

她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速战速决，别把绝尘里的戾气给招惹了出来，控制不住的话，这里所有人都得玩完。”

可她不知道的是，距离她最近的几位少年，比她还要紧张。因为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她额头发际线周围，已出现了暗红的血印，她的下眼睑也泛红得瘆人。

郑仕南也发现了她的变化，在她凝神调理的短暂瞬间，飞身过去企图挑落她手中的绝尘。

五感灵敏到了极致的张灵夕，瞬间抬头，左手燃起灵符正面拍到迎面而来长剑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这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剑客滑步后退了五六步。

脑子已陷入混沌的姑娘没有半秒停顿，操起绝尘就冲着脑袋劈了过去。

火速稳住脚步的郑仕南已是疲于接招，眼看就要退下擂台。

“灵夕！住手！”

萧浔用从未有过的厉声，高声制止张灵夕继续劈向对方。

但眼睛通红的姑娘仿佛迷了心智，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萧浔飞身跃起，手执玲珑剑试图挑落发着暗红光芒的绝尘，却被她反手一个重击，滑退数步才勉强借剑撑住了身体，一大口鲜血也随即喷洒而出。

他顾不上擦一擦嘴边的鲜血，只是放软了声音平静说道：“灵夕，师尊还需要他解毒。”

提着绝尘正慢慢往前走的黑衫少女停在了原地。她回头，看着坐在上首位的玉清道人，一滴眼泪滑落，正正打在狰鸣作响的玄铁兵器上。

旋即，她低头淡笑，左手压上发抖的右手，微微鞠躬，“承让了，郑宗主。烦请移步侧殿说话。”

灵澈道人快步向前，并不客气的右手一摊，“郑宗主，这边清。”

主席台上端坐一天的萧远终于起身，高声宣布，“恭喜张灵夕成为新任阴阳令主。”

声落，全场一片安静。坐在一侧的崔勤，目光复杂地盯着张灵夕看了好一会，一句话没说，起身走向了小亭里的崔甯。

张灵夕收起绝尘，脚步浮游地想跟上去，但感觉热流滚动全身剧痛，口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

她无力地抬起左手摸了摸胸口，惨淡一笑，自觉控制不了身体往后倾倒。慢慢合上的眼眸，在最后一瞬间，正正看着不远处王谨那张俊脸，表情复杂却眼中含泪，有千种情绪，也有万般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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