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里的液体正顺着管子缓缓地流进她的身体里,她躺着,觉得自己好像轻轻跌进柔软的草地里,身体似乎是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再也不想动弹。
“醒了。”有个身影撞进视线里来,唐笑把她扶起来坐着,倒了杯水,递给她。
温的,安静双手摸着杯壁,喝了一口,让干涩的喉咙能够润一下。
“你烧到39度知道吗?”他的声音还是轻柔的样子,他看着安静,表情却僵硬了。
“我没考完对吧。”
安静也看着他,她不想再争辩,连她自己都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记住的只是脑子忽然空荡荡的,身体无法支撑头部的重量,连她磕在桌子上的事都记得不太清晰了,当时的疼痛感也没有很好的传递给身体。
“对。”
安静的手指摩挲着,沾到了水,异常顺滑,“你写完了吧?”她忽然紧张,她怕唐笑因为自己考不上实验班,她怕自己耽误他。
唐笑也愣了,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写完了。”
安静松了口气,她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但隐约觉得有人背起她,看来感觉没错。
“考得怎么样?”
“……还行。”
唐笑以为她在惆怅自己的失误,又接了句,“别想那么多,没准就考上了,你平时成绩一直都不错,别担心。”
安静听到他这么说,没解释,笑了笑,她的心里还是挺明朗的,恐怕没戏。
考上实验班固然重要,但谁都不会想到她偏偏在今天生病,偏偏又晕在考场上,在意又如何,她始终都没有办法改变结局,怎么都好了,只要不影响别人,她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今天送你回去吧。”
“嗯。”安静没有这多余的力气,她没自信自己能走到家里。
“我去和老师交代一下你的情况,她应该很担心。”他站了起来。
“好。”
“你等我回来。”
说完唐笑就出去了,带上门。
他的白衬衫被光照得发亮,头发软软的搭在脑后,扣子扣得整整齐齐,连袖口都没有沾上一点灰尘,有时安静觉得像他这么美好的人简直像个妖精,不真实的,仿佛不像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汇聚在他身上,和他站一起久了就会丝毫不夸张的掩去自己的光辉,成了一个配角。
从小就是这样,在孩子们都在玩泥巴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尝试阅读,一个人坐在树荫下,活脱脱的小老师。
尽管如此,他玩的也不含糊,冬天堆雪人,就数他堆得是最高,最好看了的,小时候玩追跑游戏,当时他们还一样高,唐笑把所有人都逮住之后转头追她,在她身后喊,“小静,我要抓住你了!”
过去很多年了,有些事她已经不记得了,但也是有些事她一直记得,那时他们那样小,没有忧愁,不用想什么学业和未来,每天都很开心。
什么时候变了呢?她也不知道。
她靠在墙上,看着手臂上的针管,那皮肤里清晰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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