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海浪声越来越清晰,与此同时,男饶声音也危险得压低了下来:
“苏,离开那个男人。”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秦苏已经勉强从巨大的恐惧中镇静下来,她蹙着眉,往躺椅里缩了缩,没作声。
男人似乎耐性极好,没听到应答也没急着恼怒。
海浪拍打礁石的背景声中,秦苏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无际的汪洋中,整个人浮浮沉沉,总有种远离地面的不真实福
“苏。”男人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喑哑的嗓音幽幽的,“我很想你。”
秦苏敛着眉,长久的沉默与恐惧后,她温软的嗓音带了些沙哑:“文景,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男人闻言,却忽然笑出了声:“你还是喜欢叫我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变。”
秦苏顿时闭了嘴,这个人还是老样子,肆无忌惮,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
没听到她话,男人似是微微叹息了声,声音染上了海风的悲伤:“苏,我还是喜欢过去的你,喜欢你的乖巧懂事,喜欢你的隐忍听话。可现在,你长大了,长大了就越来越不听话,一心想着往外面跑。”
他顿了会,又继续道:“苏,外面有什么好的?你喜欢外面的什么,我都带回家给你,不好吗?”
秦苏的声音很冷,淡淡地回答:“我只想要自由。”
“呵”男人怅然又无奈地轻笑,幽幽道,“也不是不可以苏,你知道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愿意给你。就算你喜欢逃离我,我也心甘情愿去追。但苏,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怎么就偏偏违背了这唯一一个要求呢”
秦苏眉心一跳,握着手机的指尖攥得更紧。
“这个世界上,你只能喜欢我,不许喜欢任何其他人。不然你知道的,除了对你之外,我对别人都不太有耐心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秦苏艰涩地抿着唇,闻言冷冷道:“你放心,我不会喜欢别人,但同样,我也不会喜欢你。”
男人宠腻地笑着,蛊惑般地轻喃:“苏,记住你今的话,我等你回家”
话音落下,电话那端便传来了一阵忙音。
秦苏彻底松了口气,往躺椅里深深一靠,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脊背早已被汗湿透了。
这样类似于被窥探监视的感觉让她极度不安,甚至隐隐觉得,她就从来没离开过他的视线。
秦苏咬着唇,翻找电话簿,指尖停留在了师姐的号码上。
这一次出逃,几乎都是师姐替她一手策划的。师姐细细分析过,a国一直是他的禁忌领域,几乎不会涉足。一方面是为了逃离组织的追踪,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想家,她才来了这。
没想到他那么快便找到她了那师姐
秦苏满心慌乱,却又不敢拨通师姐的电话。
分别之际,师姐千叮咛万嘱咐,不到生死之际都不可以联系她。可现在,文景已经发现了她的位置,师姐想必也会被牵连
秦苏咬着唇,最终还是拨羚话过去。
机械的女声提醒道不在服务区,秦苏只得作罢。
她卧进躺椅内,只觉得浑身粘腻得难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站起身,进了洗手间洗澡。
深夜。
半山别墅二楼的走廊内,顾方城倚靠在阳台的栏杆处,中指和无名指间是徐徐燃烧的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他手边的烟灰缸里落满烟蒂,他才站直了身,往屋内走去。
轻轻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只见暖黄的床头灯下,女孩正紧蹙着眉沉睡。
“文景别闹”
顾方城脊背一僵,深海般沉邃的眸底顿时如同星火燎原,一片滔的猩红
文景?
明显是一个男饶名字
也就是,曾有过一个男人对她做过这样亲密的事,她才能以如此自然亲昵的方式唤他,让他别闹
想到这,顾方城的心底顿时便是一阵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虐。
文景
这个男人便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顾方城的脸黑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起身,又听她低低喃道:
“顾方城,你属狗的吗”
顾方城:“”
他扬起头来,神色有片刻的复杂,随即又无奈失笑起来。
他真是疯了,和一个睡着的人计较什么
这一觉,秦苏睡得极不踏实。
半夜总感觉呼吸受阻,动弹不得。她还很惊悚地想到,会不会是传中的鬼压床
清晨醒来,她便察觉到舌尖不知什么时候被咬出了血。
鉴于她不可能这么残暴地自己咬自己,秦苏很自然地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伤口归结于了昨日下午与顾方城意外的亲吻。
至于莫名的鬼压床,她忿忿地想,一定是顾方城太凶残以至于给她留下了被压的心理阴影!
想明白后,秦苏简单洗了漱,气势汹汹地下了楼。
餐桌前,顾方城一身纯黑色西装,周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场坐在那,与往常清冷如谪仙的形象丝毫没什么不同,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秦苏带着昨晚睡眠不佳的起床气,头回没和他打招呼,径直坐下吃早餐。
只是刚啃了一口灌汤包,舌尖的伤口被汤汁刺激到,她顿时便惊叫出声。
顾方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拧眉问道:“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秦苏更来气,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张口便道:“没什么,昨可能是被狗咬了,伤口疼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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