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这要是货没了,钱还少了一半,这……这小人回去不好交代啊!”
匪头依旧半转着身子,紧蹙着眉,厉声呵道:“‘姚记’给的不少,你倒是去要啊!”待话讲完,那半露的腰身就又被调转了回去,接着匪头猛然一声吆喝,唬得被截了药车的人都惊立在原地,不敢喘息。
一众匪兵们兴致盎然地推着车远走了。
沈棕清知道药材被劫已是三天之后,他原以为是货物太多,不好押送,遂就顺着既定的接货时间往后延了三天,但三天之后依旧没能等货物,无奈,找了供商,两下一对,再细细一打听,才知道货早就没了,送货的人也早就分了钱跑去遮躲去了!
还偏偏是南街的药丢了,叫沈棕清怎能不慌!这一消息仿佛是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面对整日唉声叹气的沈棕清,孙予梅看在心里也急在心里。她在心里默默地思忖,“这么做的缘由许是想针对沈棕清,在整个亓城里,这般看不惯沈棕清的人,也就只能是她的爹了!”
孙予梅极不相信她爹会这样做!于是她去了“姚府”想找姚敬柏问问情况,顺便再探一探姚敬柏的底。
刚进“姚府”,梓兰的贴身丫鬟,正俯在花丛里浇着水儿,丫头见孙予梅来了,还只当她是来找梓兰的,因而笑盈盈地冲着她道:“沈太太,我们太太说身子有些乏,正在房里睡着觉呢!”
孙予梅也不理睬,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擦着丫头脚边的小路,直直地去了姚敬柏了书房。才到书房门前,还未敲门,就听着房里传出一阵摔打之声,孙予梅被唬了一跳,遂连忙放下自己将欲捶门的手,只听姚敬柏在房内说的话,“竟然有这样放肆的事!”说着就又一瓷杯坠地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劫匪拦了药车,不让和姚家做生意!到底是不让和姚家做生意,还是不让和南街的‘姚家’做生意……”瓷杯摔后,“姚府”管家的声音就从房里传了出来。
“什么意思?”
“姚家在亓城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都没被人这么对过!”管家说完后,停了半晌,又继续说道:“沈先生管了这么久的铺子也都没事,偏和孙家的大小姐才搬到南街……”管家又顿了半晌,“别是有人想故意针对沈先生吧!但思来想去,在亓城要针对沈先生的也就是孙家了!”管家说完,房里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但是管家的话却像针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扎在了门外孙予梅的心间。果真!姚敬柏想得和她想的一样!
孙予梅也不敲门了,只回过身,向着“孙府”跑去。
“孙府”门房一见,都满脸堆着笑地给她开门,孙予梅也不理睬,就直直地冲到孙老爷的面前。孙老爷正坐在厅里喝茶,见孙予梅回来,也不答话,仍是低着头品茶,只是孙予梅的母亲,一听女儿回来了,欢喜地搀着丫头,进了厅里,对着孙予梅瞧了又瞧,看了又看,还未问一话,一行清泪就淌了下来。
孙予梅也不理睬,就只是瞪着坐在木椅上的孙老爷,问了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老爷被她问得一愣,遂放下手中的茶杯,还没张口说话,就又被孙予梅抢道:“你就这么看不惯沈棕请吗?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为难他?”
一听“卑鄙”二字,孙予梅的母亲,忙忙伸手来捂住她的嘴巴,微凶地冲她喊了句“予梅,不能这样说话!”
“让她说!”孙老爷从木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孙予梅的面前,“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卑鄙的!”
“哼!你自己做了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孙予梅话未讲完,就被孙老爷“啪!”得一掌给扇了上去,一旁的孙母踉跄地哭出了声了,“老爷您这是干什么?”
孙老爷一掌下去,他满眼的老泪也和着孙予梅脸颊上的红肿一起显现了出来,“你回来干什么?来质问我的?我是怎么卑鄙的?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孙老爷冲着孙予梅怒吼着问道,那吼声一句比一句更猛烈,他那满满的一眶泪水,浸进了颊上的每一个褶皱里。
孙予梅被他问得也不吱声,就只是恨恨地望着他,而后捂着半肿的脸,不说一话朝着门外走去,任凭她的母亲在身后如断帛一般的嘶喊……
本站域名为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