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予梅清浅一笑,没有回话。
谈笑间,“姚府”的管家弓腰进了房里,径直走到姚敬柏的身后,俯在他的耳畔。
“去!去……”姚敬柏有些不耐烦管家的这副模样,“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管家得令,直起腰来,“沈先生押回来的那些匪徒就是咱们亓城里专替别人干这些腌臜事的人,也没什么真本事,就仗着点唬人的架势而已。”管家说完,略顿了顿,似在等着姚敬柏的发令。
“继续说!”姚敬柏夹起一片牛肉,慢慢地放在口中。
“姚先生猜得没错,这些人就是……”
“咳……咳……”姚敬柏端起手边的水轻呷了一口,“牛肉太辣!”
说完姚敬柏回首望了望管家,管家轻咽一口,“这些人问什么答什么,但是就是不承认劫了咱们的药,许那些药真不是……”
“人都抓到了,承认更好,不承认也得承认!”姚敬柏又夹了一片牛肉,“谁劫的药,让谁照价赔!”言情肃穆,不容半点迟疑。
沈棕清只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半句话也没说,似听又未听。
管家听令后,折了出去。
房里又只剩下四人,四人无言地吃着饭食。
不多一会,梓兰抚在肚子上的一手猛然一颤,她微微惊出声来,声音细小,只离她最近的姚敬柏感知到了动响。姚敬柏放下筷箸,紧张地望向梓兰。
梓兰肚中又是紧紧一缩,随之她深吸一口长气,长气还未呼出,一阵山崩地碎的痛感便漾遍了她的全身……
她无言,只一声又一声地哀嚎……
“快去叫隐婆!快!”姚敬柏大喊!
沈棕清忙跑出去叫人,孙予梅挺着微微隆起的孕肚俯在梓兰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她湿滑的双手。
梓兰哀嚎……嚎叫声冲天……
已经住在“姚府”的产婆三两齐跑,跌进了梓兰所在的房里。
房中,梓兰满身的缎造绣花粉裙被她揉捏出了满满的褶皱,一头乌亮的翠发如水洗一般粘腻在因疼痛而曲扭的脸旁,慌乱中她又抓住了孙予梅的手,将它越捏越紧。
一声又一声的嚎叫顺着窗门的隙缝飘向清澄的远空,远空里还流连着清数不尽的云片,云片漂浮、汇积,聚在姚府高高耸起的檐边,将屋顶上那皎白的月色过滤得更为清白,莹亮。
姚敬柏在隐婆到房之后,拘谨地上门出去了,跨过门槛时,身后飘来一阵血腥的气味,气味紧随着姚敬柏,似烟雾般飘散,他带上门,那一阵彤红的气色就都被贮存在了暖亮的房里。
他的面前,只有亮静澄明的夜色。
又一片云层掠过,停在了水染般均匀深蓝的高空里,深空辽远,云层静白,似雪后初晴的澄亮。
姚敬柏仰天长吸了一口清凉的气息,气息在腑肺间流转,幻化成了他的热望,“若是个男孩就叫他‘霁安’!若是女孩就叫……”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响,阻断了姚敬柏的遐思,孙予梅笑盈盈地从房中走出,“恭喜姚老板啊!是个男孩……”
姚敬柏喜地无言对答,只搓揉着两只无处安放的双手。
沈棕清念念一和,原来是“姚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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