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城中也飘了一整天的绵绵细雨,雨天下,到处都是阴冷湿潮,为本已朝暖的天儿又添了些凉意。
“姚府”的上房里,姚敬柏正怀抱着初生的姚霁安,满脸欢喜地来回走动。此刻姚霁安就在姚敬柏宽厚的胸膛里安睡,床榻上躺着才生完孩子的梓兰,虽是虚弱,但她仍是满脸幸福地仰望着走在房中的这对父子。
房中,炭炉滚滚地燃烧,为满屋里映衬出了彤红的火色,与房屋外阴寒湿冷的冬况相比,房内无疑是暖融融的春色了。
姚敬柏就在房中抱孩子与床榻上的梓兰的你一言,我一语地笑谈着,谈笑间,管家进了房里,站定在姚敬柏的面前,微微地抖动着双肩,拂去沾在绒衣上的细雨,“先生,南街的沈掌柜说‘今儿雨大,他和沈太太就不过来瞧小少爷和太太了’!”
“嗯!知道了!”姚敬柏一边点头一边摆手示意管家出去。
“也是,这雨下得是不大,但沾在了身上也是怪烦人的,何况予梅还有身孕,不好走!不来就不来吧!”躺在床榻上的梓兰略休息了会,精力也已经恢复许多了。
说到孙予梅怀有身孕,正抱着孩子的姚敬柏饶有兴味地笑说,“若予梅日后生了个男孩就和咱的霁安一块做生意去,说生了个女孩正好就许给咱们霁安,你说好不好?”
梓兰笑道:“沈棕清还能就不回京安了,他的根基可都留在京安呢,若予梅生的也是个男孩,兄弟俩人一起做生意倒是好!但若生了个女儿,再让她嫁到亓城来,你看他俩还能舍得?”
“这京安和亓城离得也不算远啊,再说这小女儿嫁到了咱们家还能受委屈?”姚敬柏一脸正经地回复梓兰,转而又笑盈盈地,道:“小女子见地!”
梓兰笑了笑,不回他,又似想到什么一般,望着姚敬柏,“敬柏,你为什么对沈棕清这样的信任?就因为他是‘沈记’的少掌柜?”
姚敬柏骤然止笑,扯了扯嘴稍,又细细笑言,“这个问题孙予梅好像问过,嗯?”
“你们生意上的事情我是不懂,但这沈棕清总不会一直留在亓城的吧!既然他迟早要回京安,那你还把‘姚记’的事样样都交付与他?”梓兰疑惑地追问。
姚敬柏愣了半晌,抬头笑道:“梓兰,我是个生意人!我们都是生意人!”说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姚敬柏就抱着姚霁安浸在这长久的沉默里。
怀中的姚霁安从这沉默里啼出一声哭嚎,姚敬柏慌忙地将其安置于梓兰的怀里。
在梓兰的安抚下,姚霁安只轻微地哼出几声,转而就又回到了甜美的睡乡里,梓兰抚摸着姚霁安圆圆的肉脸,忍不住地欢愉一笑。
却见姚敬柏已经背过身去,一双有力的大手就负在他宽厚的脊背上,暖红的手心朝着床榻上的梓兰母子。
姚敬柏脸朝着紧闭的房门,双眼微微地蹙着,黑亮的瞳睛幽幽地闪出亮色,他紧盯着那闭合着的房门,似是能够将这木门看穿瞧见屋外的细雨一般,紧闭的双唇慢慢开启,像是再回答着梓兰的疑问,却又像是再对着自己说话,“沈棕清若能留在亓城,也好!若他回了京安,也好!”
本站域名为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