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谢总爱关注一些奇怪的举动。他那时候穿着一个开裆裤,想要撒尿时就站着,拉开拉链,直撅撅地洒。
可他却偶然间发现有些人竟是蹲着做这件事的。他很奇怪,于是也尝试着模仿这样做,发现自己也完全可以之前他长时间里就是这样做的,但是父母却纠正他要站着,没有缘由。然而蹲着确是不如站着方便,于是他去劝这些人站着撒尿。
那些同龄的孩子便指着他嘻嘻大笑一番,跑开了。后来他追问父母,母亲只好告诉他,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
“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直到很后来他才真正明白。那时候他忽的明白,原来这个世界是有分类的,那么每个人眼中的世界该是一样的吗?
由于时候他总不能理解这句话,大家也避之不谈,所以只好当做一种教条和规矩,遵守了下来。
等到明白时,他正在紧张地为高考备考,大家将头扎入书海之中,书海实在是有些不符,不过是把一些教材翻来覆去地翻看着,直到完全翻烂。
大家下课上厕所时都是跑步前进,完事之后立刻就要将屁股粘在凳子上,好像不这样做,会引爆地雷似的。
这一与往常并无二致,下课铃声像冲锋号一般响起,谢赶忙跑向厕所。
同样跑向厕所的人有很多,不过目的不同,谢还未踏进厕所,就首先闻到了一股呛鼻的烟味儿,烟雾缭绕的白烟气,将厕所原有的臭味驱散,也不知道该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厕所里面挤满了人,有门的便坑位置全部被人占满了,谢挨着推了推门,都锁住了。即使未锁住,推开门,也看见一个人头,然后迅速将门再推回来关住。
这样一来只能在外面的一排尿槽位置上厕所了。这里站着一排人,靠近窗口处有三四个人站着一边抽烟一边望向这边,还一边嬉笑交谈。
眼光落到谢身上感觉到十分诡异,尽管他们并不是在看着谢,只是随便找了个着眼点,就像人总有一点是靠地面支撑的,但谢觉得就是。
他挤入这排行列,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周边的人,只听见“沙沙”的流水声,还有一惊一乍爆发出来的嬉笑声。
而这嬉笑声每次都恰逢谢将要尿出来时,突然爆发一下,吓得尿又缩了回去,谢不安地看了看窗边那几个一边抽烟,一边嬉笑的人之后,再次屏气凝神。
可这时他又注意到旁边的人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和自己同时进来的人,也已经尿完出去了,换了一批新人。只有自己还站着。
撒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整个厕所都挤满了人,刚出去一批立马又填充了更多的一批。有些人在背后挤来挤去撞到了谢,谢又是一惊,把尿憋了回去。然后又听见人声:“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尿频尿急尿不尽啊!”
“就是,你肾虚啊?”
“你磨磨蹭蹭的,在打飞机”
……
诸如此类的声音传入了谢的耳朵,他头皮突然开始发麻,然后像被泼了一桶冰水,直从头顶一直冰冷、麻木到了脚底。
他没能尿出来,一滴也没有,只是浑身抖了抖,重新拉上拉链,低着头,赶紧从人潮中挤了出去,好像做了亏心事,或者偷了东西似的。
他站在水龙头前慢慢地洗手,但尿意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了。他回头看了看人头攒动的厕所,后面又有人排着队在等着用水龙头了,这是一种无形的催促,于是谢甩了甩手上的水,咬咬牙,走出了厕所。
他先是在厕所门口晃荡了一圈,想要等人少些,再进去补个厕所,但又觉得在厕所门口转悠是一件很令人怀疑的事情,况且他害怕遇见别人对他。
“咦,你不是刚刚才上过厕所吗?”
“哟,又来上厕所啊!”
“哟,你最近上厕所有点频繁啊!”
……
想到这,他忽然羞红了脸,往教室大步走去了,同时还故作气定神闲,理直气壮的样子,实际上,每个人都可以从他头上的冷汗和飘忽的眼神,看出他的慌张与局促。
他很快速地回到教室里的位置上坐下,捧一本书遮住脸。假装自己正在认真看书,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但他的膀胱还是胀得疼痛,这提醒他,无论如何欺骗自己的思想,身体都会诚实地反抗的。
于是他又在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身体:“稍稍忍耐一下,等到要上课时,人少得多了,那时候清净没有人打扰,到时候我们再去撒个痛快。”
待他这样想完,马上意识到,自己总要趁人少的时候偷偷去上厕所,总免不了被人猜疑做坏事,连自己都这样猜疑了。
不过马上他又服了自己。
“我又没有真的做坏事,干嘛要在乎别饶想法,自己开心才好。自己痛快才是真的痛快,何必掩耳盗铃呢。”
于是他抬眼开始盯着教室正上方挂着的那只钟表,由于是老式的指针钟,加上谢早已近视了,所以他看不清楚,只好戴上眼镜去看。可看了一会,由于不经常看这种指针表,而是看电子表,又不好精确到几分钟去,更弄不清楚是几刻上课?于是更加慌张起来。
忙去问旁边的同学:“还有多久上课”
“几分钟吧。”
“那是几分钟啊?”
“五六分钟吧。”
于是他有些不耐烦和着急地又把头埋下去看书了,可看了几刻,完全没有看进去几个字,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厕所了。于是不一会便又问。
“现在呢?”
“三四分钟吧!”
于是谢地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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