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亚男说:“最近学校事多,徐校,”
她停顿了下,看了看晓丛,见他脸上并无异样,便又接着说:“徐校已经递交辞呈给学校领导班子......你明天去航空航天学院报到,费主任和我送你过去......”
自听到那句“徐校已经递交辞呈”,晓丛脑中便再没听进去卢亚男说的任何一个字。
“晓丛?晓丛?”张天天推了推他,“你还好吧?”
卢亚男已经离开办公室。
晓丛回过神来,说:“我没事,我去个卫生间。”
他走到图书馆大门的台阶处,坐在当初初见徐琤的那处。
当时他摔碎了眼镜,不晓得这个方位竟能俯瞰半个学校的风景。Z大真大啊,却容不下一个徐琤。
这个给了他希望的男人,最终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辞职,离开Z大。天大地大,他自然是哪里都能去。
可晓丛不能。这份工作他得之不易,格外珍视,现在别说是做辅导员,让他去安保处他也绝无怨言。
以后,连躲在远处,远远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应该也受够了自己带给他的厄运了吧。
从现在开始,又一次,一如既往,变成一个人了。
王晓丛!你现在没空想这些。明天开始,你就是一名一线辅导员了。
你对辅导员这个岗位该做的事情了解么?
你知道如何同时跟几百个学生打交道么?
工作。工作。工作。
忘掉那些本就不该属于你的人和感情。
像驴子一样的工作!
晓丛摘掉眼镜,揉了揉脸,再戴回眼镜。
没事的,王晓丛!
走,干活去。把校办的工作好好收尾。
医院那边,徐琤的伤口比心口恢复的快的多。
“徐少,你再住两天院吧。”杨劝道。
“不行。杜强说老头子那边底下的人知道老大的位置要换人做,开始不安分了。我再不去看看,这位子就拱手让人了。”
“难道徐老爷子一点都不管了么?连句话都不替你说,好歹给你撑撑腰啊。”杨不解。
“他恨我还来不及呢。若不是只剩我这个徐家独苗,你当他愿意让我接手徐家买卖么。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可我欠徐郢的,他用徐郢要挟我来做,我做便是了。”
杨叹气,徐老爷子恨徐琤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因徐郢走丢抑郁而亡,徐郢又死了,可徐琤那时也不过是个青春期的孩子。
“学校那边......”杨欲言又止。
“无妨,晓丛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他应该已经知道我辞职的事了。耿可可不错,在他身边也有个照应。他现在住在你那口子家里,也好。那个罗立什么情况?”
“他是个意外,从医院跑出来,擅自去卫祥家里住着了。”
“你倒是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卫祥在旗山拍戏,回来也是住我那儿。”
“哦。你已经在外面另外置业了。”
杨一头冷汗冒出来。完蛋,这是先斩后奏了。他家少爷什么都好,就是无法容忍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自己不知道的事。
“对不起,徐少。”
“是我的错。跟晓丛在一起,总让我放松对周围的警惕。是我最近太和蔼可亲,让你们忘了我的规矩。”徐琤挑了挑右侧唇角,笑了。
杨心里发毛。
这种笑,自从有了晓丛,就没在徐少脸上再出现过。
“你最近也成立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对吧?”
“是。”杨的腿开始打颤。
“那就充公吧。然后去杜强那里领十鞭子。”
“好的,徐少。”
交接完文秘岗的工作,晓丛下班顺道去市场买了点菜。
罗立听到开门声,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回来啦!”
“嗯。你在等我?”
“是啊。今天吃什么?”罗立看到晓丛手里提着菜,问道。
“番茄鸡蛋,青椒肉丝,紫菜汤。”
“好耶!”罗立拍手,开心道:“再也不用吃病房里的饭了!”
晓丛看着他纯真的笑脸,过往似乎没有在这个身患抑郁症的大男孩脸上留下痕迹。
人生皆苦,比起徐郢和罗立,自己的那点伤痛算得了什么呢?
失恋而已,生活还是要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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