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感动非常,笑着看她。
筱烟也厚起了脸皮,笑说:“反正这一定是在梦里,你这样的人,只过了一夜,怎么就惹了一身伤了?又突然会作诗了,我绝不信,就对你好点吧!算是对你作的诗的鼓励。”
说完展开五官,发自内心地冲他笑了一记,一笑疏散了昨日的红脸大吵,涤荡了今天的二人心房。
竹溪笑说:“你又这样伶伶俐俐地出来,就披了个袄子,敢是又不冷了,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记得你昨儿早上那咳嗽的?”
筱烟停下来,拢了拢裘衣,骂他说:“呸!谁许你没眼色乱看了,我穿什么还让你管住了,就爱穿这个,等咳嗽了再说。”
竹溪从不见她这样娇气,心里不觉痒上三分,又说:“可别真说真做,又耍小性子赌气,你知道我是为你好的,要是适得其反,我恨不得,恨不得替你去受罪!”
说着起了些身,一扯胳膊拉住了,顿觉好疼,面上不免拧在一块。
筱烟也止了傲娇,忙又凑近些去扶着,看了看,说:“你这是怎么了?想是从墙上摔下来,把这胳膊摔断了?”
竹溪摇了摇头,说:“说出来你可能又要生气,你只当有贼进了门,扎了我一下吧!”
筱烟忙问:“什么贼?昨儿你不是在西院呆着,那里又出事故了?”
竹溪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西院都好好的,回来你们这里吃饭的时候,一个亲戚的小孩失了手,不想竟扎了我一下,他小,没知觉的,就狠劲了攮,所以不得不包扎了下。”
筱烟有些生气了,说:“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竹溪不舍得,忙连点脑袋,说:“好好,我说,只是,你听了也别放心上了,就当一事翻过去吧。”
筱烟点了点头,又握起他手来,听得他说:“是小毛,他见你被气哭了,过来找我的晦气,我就和他打了一架,这伤,是他拿一个东西锥的。”
筱烟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可知道他的为人了?”
竹溪应道:“早也该明白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谁知道一小玩到大的朋友竟这样心狠呢!我打他一下都下不去手,他竟狠口地扎了我两个血洞,唉!我的心也凉了,自此以后,也再不和人交往了才是,白白地花了心思,都扔进了大海,最后还落个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的结果。”
筱烟摩挲着他的手背,说:“你这样就太悲观了,也不好,他是那样,却不关你的事,他不喜欢你,却有别人喜欢你,你不能因为他,就放弃所有人,难道,以后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吗?”
竹溪看着她,泪水有些溢出,嘴一撇,竟滴滴落下泪来。
筱烟一看却笑了,说:“咱俩真是一对冤家了!昨儿我哭,今儿你又哭!你是不是什么都要随我一手,我以后要死了呢?”
竹溪忙哽咽着说:“那我也随你去……”
筱烟不等他说完就已握住他的嘴,竹溪只闻她手上还有梅花的暗香,开心地转起脸,去蹭她的手,一边说着:“我的心好痛,又好暖,我真的快疯了!”
筱烟不停地擦去他眼里溢出的泪,却见他闭着眼睛,眼泪却越流越多,又看着他一夜过去,白净的面上竟略略有些胡子生了出来,忍不住心也软了下来,细声说道:“你也是个男孩来的,受了点挫折就找妈妈一样的撒娇,以后再大了些,没有我在身边,你又找谁去?难不成又跑回家让阿姨安慰你?”
竹溪缓缓答说:“那就永远不长大吧!”
筱烟撤了手,笑说:“你啊,就是在我跟前卖孬,哄我对你好。”
竹溪笑了,又说:“你竟知道了。”
筱烟又说:“我去给你弄些东西来吃,你别动。”
竹溪不愿她劳动,忙要起身跟着,却被药劲冲挤大脑,满身心难受,筱烟又不得不坐过来,哄了他几句,让他好生躺下了。
去了厨房和老奶奶聊了会子回来,却见他又坐在床头,拿着笔在那写着什么,她忙过去,放下枣儿熬的梗米粥,去看,却见歪歪写着:点软秋冬之气,赛似西子抬皎,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
她抬起鬓海,看了他一眼,问说:“这又描的谁?敢是朶儿姐刚来过了吗?”
竹溪笑了笑,端起那汤来喝一口,说:“她没来,我写的是你,你不经意的一笑,倒让我勾心挂肠了好久。”
说完一笑,仍又说道:“这阵子也是受你们的熏陶,时时也有感而发了,虽不见得好,却是真心实意。”
筱烟哼了一声,说:“少在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你能写出来,得多谢谢这都是书的房子,没了它,你怎么会有笔墨写呢?”
竹溪笑道:“我自然谢的,更要谢你,你比这房子好了百倍有余,没有你,光有它,我也不能的。”
说着已喝了几口,肚里有食,总算舒畅了些。
筱烟也不说话了,又已翻了架子上一本书来看。
两人才刚停下话芬,却见朶儿倦脸散鬓地进来了,筱烟一看,她脸上还有细细的泪印,十分不解,忙拉过来坐到毛皮铺的椅子里。
竹溪却盯住了她,知她一夜未必安眠,早早醒来又不放心自己,竟不理头发地过来了,心下颇有些感触,可又觉得拖累了她,于是问说:“你昨天可睡好了?”
朶儿摇了摇头,星眼萎靡,面容不振,筱烟也有些奇怪,却从没见她这样,于是问说:“敢是那病又发了?怎么不去日头底下坐坐?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些闷?走,我陪你去。”
说着拎着凳子携着她往在外头去,竹溪连忙几口把粥喝尽,披了袄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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